黑暗之中, 沈君辞还在和两个人搏斗。
眼前的两名黑衣人都受伤,出血和伤势限制动,一时让他占上风。
沈君辞的眼神凌厉, 出招迅速, 手毫不留情。
他以前就擅长打架, 这几年更是学过一些擒拿的方法, 手上的解剖刀虽很小,但是极其锋利, 划过的位置也极其精准。
他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攻击哪些部位, 才是最有效的。
只是有点可惜,于旧伤的影响, 他的力不足, 可能坚持不太长的时间。
他被两个人缠斗。
几招之后,那长发黑衣人冲上来。
沈君辞一脚踹到他的肋, 他用一些力气,那人唔一声倒退两步,直接单膝跪。
“废物!早知道就不带你来!”先前中枪的男人看同伙不靠谱,咬牙一手捂肩膀,另一手拿刀再次扑过来。
沈君辞迅速对局势做出判断, 长发男人应该是个新手,对近战并不擅长, 两个人里武力较高的是那个短发男人, 幸好他之前被顾言琛的枪打伤,动不便。
趁男人击向他,沈君辞侧身躲过第一招,他用手肘抵住男人的手臂。
两人错开以后, 男人的第二招很快击到,利刃刺向沈君辞的胸口。
这一次,沈君辞竟是不闪不避往前一冲,完全没有防守的意思。他的胸腹空门大开,对方攻,手里的解剖刀却是划向男人的肋。
这是一种疯狂的攻击手段,他赌得是男人的肩膀受伤,手上力气不足,扎不穿他的肋骨。
这一招用的是鱼死网破的招式。
如果赌赢,能够速战速决,如果赌输,两败俱伤。
男人也没想到他完全没有闪避,等他想要变换招式已经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错身而过。
男人手里的刀擦过沈君辞的胸口,划破衣服,擦出一道浅痕。
沈君辞手里的解剖刀在男人的肋一划,准确划破肌肉,割破血管,男人踉跄一,险些摔倒,他惶恐放开肩膀,捂住自己的肋,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流出。
伤口不算深,但是如果不能及时止血,还是会很快危及生命。
胜负已分。
眼看顾言琛那里解决危机跑过来,重伤的男人没有恋战,捂伤口喊一声:“撤!”
他刚才边打边往后退,此时已经退到工厂的后门处。
听到这声撤退的命令,刚才还无比废物的长发黑衣人挣扎起身,兔子一般灵活,转身打开后面的门栓,第一个跑出去。
门外,夜『色』更深。
再往后面是原来的钢厂的食堂以及员工宿舍,都是荒废的旧楼,两名黑衣人跑入齐腰深的高草从之中。
沈君辞意识去追。
顾言琛也跟跑出厂房。
外面还在沙沙小雨,这里比厂房里黑许多。
天空中没有星星,像是被泼一盒浓墨。只有远处的大楼投『射』出一些光亮。
一时间只有浓重的喘息声还有沙沙的穿声。
就在这时,厂房外忽传来一阵警笛声。
是警方的支援终于到。
似乎大局已定。
就在沈君辞快要抓到那个跑在后面的短发男人时。
那黑衣男人忽仰头冲楼上喊一声:“开枪!!”
顾言琛抬头,看到黑暗之中,有个红『色』的光点一闪而过。
那是狙击枪的指瞄器!
对方不止两人,还有第三人早就埋伏在厂区内接应他,而且狙击枪应该是配备红外设备,在这暗夜之中也可以把几个人的动看得一清二楚。
顾言琛一把拉住在他身前的沈君辞:“小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顾言琛来不及多想。他把沈君辞紧紧抱住,用脊背挡在狙击手所在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枪声响,急速『射』出的子弹划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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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四周围一片漆黑。
沈君辞也没有料到对方在废楼之中还藏一个人。
他听到那短发黑衣男人的喊声,想躲已经有点来不及。
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一抓,身一顿,随后就被人拉回紧紧抱住。
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沈君辞眼睫一颤,他意识到,是顾言琛来。
顾言琛一手搂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脑,片刻之后,他仰倒在杂草从中。
沈君辞知道,关键时刻是顾言琛把他扑倒在,宽阔的肩膀挡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个瞬间,枪声响。
飞速的子弹穿过暗夜。
那一瞬间,顾言琛的肌肉紧绷,甚至已经做好中弹牺牲的准备。
而子弹却没有『射』中他,而是『射』中前方那个黑衣男人。
砰的一声枪响,在小雨中炸裂开来。
一枪爆头,腾起一阵血雾。
越过顾言琛的肩膀,沈君辞有些难以置信看向前方,他距离很近,那男人的鲜血飞溅而出,甚至有几滴溅到他的脸上。
那些血夹在雨中,让他感觉到一丝温热,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短发男人显没有料到这一幕,他的双目圆睁,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他的身僵直一瞬,才仰面直直倒去。哗啦一声,压倒一片茂盛青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射』完这一枪之后,楼上的狙击手没有声音,就连那红『色』光点都消失不见。
那跑在前面的长发黑衣人也停住脚步,立在杂草从中,似是放弃反抗。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
警笛声越发响,不过几秒之内,警员打开废钢厂的后门,数辆警车开来。把这一片区域团团围住。
顾言琛起身,从身后取出手铐,把那长发黑衣人的双手铐住。
沈君辞则是到短发男人的尸前,他蹲身,把手机的手电调亮,低头仔细观察。
男人的双目还是圆睁,脸上有难以置信的表情,子弹从前方眉心『射』入,掀起头后的枕骨,脑浆溢出,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沈君辞只看一眼就得出结论,这男人已经死。
随后他伸手摘男人脸上的黑『色』口罩。
手电光照『射』,在看到男人脸的那一瞬,沈君辞愣住。
那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他的颌处,有一块明显的红『色』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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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一处鲜有人至,警员还是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
顾言琛把长发黑衣人押送上警车,把章可北送上救护车。
楼上的狙击手已经撤离,不在现场。
顾言琛研究一位置,那个方位适合狙击,可以纵观全局,就『射』击的精准程度来说,误伤的几率很小。
可是狙击手为什么没有杀毫无防备的他,反而杀那短发黑衣人呢?
难道是因为动失败,杀人灭口?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他还留那个长发的黑衣人。
顾言琛没有妄结论,决定问问看再做判断。他处完现场,看沈君辞还在研究短发男人的尸,顾言琛向楼的方向过来。
借警车的车灯,他看到沈君辞的侧脸雪白,上面却沾染一些血污。
沈君辞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向顾言琛,清秀的脸上依面无表情。
顾言琛问他:“刚才没事吧?”
沈君辞摇摇头。
顾言琛说:“谢。”
今天他多亏带沈君辞来,如果沈君辞不在,他说不定已经英勇殉职。
“是我应该谢谢你。”沈君辞道,如果刚才那发子弹『射』向的是他,顾言琛很可能救他的命。
两个人之中有一份默契。
说到这里,沈君辞注意到顾言琛腰间的血迹:“顾队,你受伤。”
伤口还有些疼,但是可以忍耐,顾言琛的后背依挺得笔直。
他把手按在伤口上,捂唇低咳几声:“一点小伤。”他感觉到雨渐渐大,沈君辞的外衣已经淋湿一片,他转头问他,“怎么没和他借把伞?”
沈君辞的声音有些暗哑:“等我就和他回市局。这么一会时间,没必要。”
顾言琛提醒:“小心感冒。”
沈君辞嗯一声说:“我想亲自解剖这具尸。”
“反正现在是我队里的案子,都随你。”顾言琛说到这里,察觉到一些什么,他试探沈君辞,“你认识他?还是尸有什么问题?”
沈君辞低头道:“他毕竟死在我的面前。”
顾言琛似乎是接受他这个答案。
他忽沉默,像是在想什么。
看他没有去包扎的意思,沈君辞犹豫一还是开口:“顾队,你去处一伤口吧。”
雨水打湿衣服,容易引起感染。
沈君辞仰头看顾言琛,那人的薄唇微抿,显是在忍耐。
他有些担心他。
顾言琛道:“我等会就去。”
“那个位置的伤口难以愈合,不及时缝合会引起伤口感染化脓和各种并发症,造成弯腰吃力,引发腰间盘突出……”
沈君辞说到这里停一,他似乎有点犹豫,最后『舔』嘴唇还是说出来,“将来会影响『性』生活质量。”
顾言琛摆手:“我去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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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等尸运到市局,已经过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