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外是一片极暗的世界,没有月光星辰,只有黑得肉眼可见的冷风,房间里是那轻颤的烛火,似是与外面隔绝一般。
烛火周身被橘红色的光晕包裹,就在纱窗破碎的那一刹,那光晕竟横洒向烛台上托盘,照得整个房间无比透亮。
陈旧的木制地板上灰屑轻轻扬起的瞬间,冷面的长枪已经倒插在了距子衿不过尺寸的地板上。
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声,冷面的手已经抓住了那寒光刺目的长枪,他似乎是突然从那堆灰屑里冒出来的一般,还没有看清他的身形便已闻笑声。
冷面的身后,那群链刀门血徒依旧低头不语,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些许燃料,他们肩上那曲得离谱的弯刀,发出了阵阵冰冷的寒光。
房间不是特别宽敞,几乎被人群塞满,圆木桌是靠墙而立的,所以基本上还能盛放下那么多人,只是间距稍逊些罢了。
冷面的长枪已经指向子衿的面门,他冷笑道:“交出那封信,不然我与你同归于尽。”
然而他得到的是三个拖得特别长的字,“不可能 !”
“冥顽不化 !”冷面的眸子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下一刻,那长枪似疾射而出的利箭,竟擦着子衿的鼻尖划了过来,危急时刻,子衿下意识地一把挽住雅鱼后撤了两步。
扑了空的长枪径直刺入了那面墙壁,墙壁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与长枪相撞的那一刻,竟发出了惊人的回音。
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消散,就连那一向淡定得雷打不动的链刀门血徒,也被这回音震得抬头抿了抿嘴唇。
子衿后撤之际,桌上的承影剑也轻颤着脱鞘而出,跳动到了他的手里,雅鱼也慌忙一个侧身抓过了悬挂在墙上的宝剑。
这时,立在冷面身后的链刀门血徒也蜂拥而上,刀剑就在这狭窄的房间里碰得脆响,把那轻颤的烛火震得忽暗忽明。
冷面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一把拽出了那陌入墙体半截的枪身,长枪再次直逼子衿的面门,子衿轻搅一剑,承影剑上的寒光竟把那长枪隔空挡在了圆桌之上。
悬空的长枪终究是顶不住那长足的余力,在摇摇晃晃中垂直劈向了圆木桌,只听得砰然一声脆响,那桌腿的四脚便已萎缩至地板。
桌面看上去还完好无损,只有横竖对齐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压痕,而那桌脚已经彻底没入了地板,似是一块圆镜之薄片胡乱堆砌在这房间里。
下一刻,冷面突然暴起,轮枪横扫而过,他的发髻已经触碰到了房顶,那凌空悬来的长枪竟把子衿震飞到墙壁上。
幸好有承影剑挡在面前,否则此刻他已经经脉尽断。不过这一枪还是让他的后背脊椎承受了莫大的撞击力。
撞击力过后,子衿一个踉跄竟杵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脸上泛出了一抹狰狞。一旁的雅鱼见状,慌忙侧跃过去拽起了他。
这一次,子衿彻底怒了,他一个疾步划向前去,然后使出了定风波剑法,承影剑似乎也是愤怒了,竟发出了比以为更为惊人的威力。
只是眨眼的瞬间,那群链刀门血徒的弯刀,几乎与承影剑碰了个遍,屋里发出了乒乒乓乓的打铁造器之声,震得人耳膜欲碎。
快,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快 ! 双方虽然都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被承影剑刃上那突如其来的剑气震得有些头晕目眩。
剑气的轰鸣声还未消散,子衿便趁机一把拽起身旁的雅鱼,撞碎靠近纱窗的一面墙壁,逃出了客栈。
就在他们的脚尖刚触到街市上的青砖地板时,后面的冷面与链刀门血徒们又凌空而下。
夜空无比的黑暗,子衿回头望去时,那悬停在空中的人似是黑色的雨点,绷不住地面引力的作用,急速坠了下来。
黑...
暗中,子衿一把推开雅鱼,气喘吁吁道:“你先走 !”
“不,要走一起走 !”这是他听到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