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说暗道里晚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孤魂厉鬼出没一般,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因此知道暗道的人,都听说过一句话:夜间宁可走城门被抓,也不可走暗道。
可想而知,那暗道里晚上是有那么的骇人?
子衿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有狐大哥,我必须去找雅鱼,我……走暗道吧!”
“什么?”
高有狐不可置信道:“等你走到暗道口估计已经天黑了,夜间不走暗道,这是禁忌呀!神人都不敢轻易走,更何况你一个肉体凡胎呢!”
子衿不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
“唉。”高有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子衿兄弟,既然你执意要去,那老哥就陪你走上这一遭吧,大不了一起死在里面。”
“不行,那样太冒险了。”子衿当即反对道:“有狐大哥,你还是留在这儿给我通个信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子衿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坚定,这倒也不是什么倔脾气,而是他心里的那杆秤更偏向于勇敢无畏。
“子衿兄弟,瞧你说的,还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这就要把老哥撇下啦?”
高有狐拍了拍他的肩,脸上露出一抹同样的坚定之色,轻声道:“走吧!我铁了心要陪你去的,说好的生死与共呢?”
话音未落,高有狐已然朝着院门走去。
子衿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
……
商洛城城主府,西院。
夜晚的光线极其黯淡,院子里漆黑一片,置地的宫灯已经好几天没有点燃过。苏掩脾气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不准有人掌灯。
自从误杀了微醺以后,苏掩的心就如同这院子里的宫灯一样,陷入了死寂。
回春摸黑走到苏掩的房间,看到的是苏掩披头散发,一个人神经兮兮地在幽暗的灯光下念念叨叨。
他的身影投缘到屏
风上,倒颇有几分丐帮长老要饭时的姿态。
回春看了,不禁心里一酸,急忙走到烛台下,先点燃烛火,让这寂寞的屋子里稍有几分透亮。
烛火跳跃之际,房间里橘红一片,苏掩却没有任何察觉,依旧蓬头垢面,嘴里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眼儿,具体念叨些什么?却是听不清。
回春走过去一把握紧苏掩的手,撩拨开他遮面的蓬发,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道:“掩儿,你怎么了?”
苏掩木讷地抬起无神的眼睛,呆滞地凝视着回春的眸子,嘴角轻颤道:“微醺……不是我杀的!”
随后他便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脸上却无半点灵色,呆滞到了极点,血色也极少,多是一片惨白。
回春眼睛一酸,眸子里已经浸满了水珠,他这才意识到:苏掩这次是真的疯了!
小时候他犯了错,害怕父亲惩罚他,他总是装疯蒙骗父亲,有几次还真把回春给唬住了,不过后来还是被识破,他也没能逃过一顿毒打。
父亲打他主要是嘴巴子伺候,民间传闻,打嘴巴子容易打成失心疯。回春想到这些,不由得心里一阵绞痛。
他没想到一向城府颇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搞疯了?
回春陷入了沉默,完全忽略了眼前的苏掩,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片轰鸣,乱得不可开交。他的意识沉浸在一片熙熙攘攘的世界里。
苏掩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好像是出了院门朝着后城门走去的。守城的禁军首领见他低头不语,也不敢得罪,只好亲自开门放行。
回春还愣在原地发呆,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深邃的眸子里一片空洞。
“城主,少主一个人出城去了?”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回春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之际,守城门的禁军首领已经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
回春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那禁军首领低声道:“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为什么不拦住他?”回春的语气明显重了几分,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消失。
禁军首领颤声道:“属下……不敢!”
回春怒火中烧,厉声逼问道:“那为什么不派人跟上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负得起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