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允许我跟别人睡?“
听到这话的温瓷恼羞成怒,气冲冲地转身回帐篷:“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不关我的事。”
“是吗。”傅司白迈着懒散的步子,跟在她身后,进了帐篷。
“枕头和小毯子都是自带的,你没带,只能自己枕着衣服睡。”
傅司白极力压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哦。”
温瓷将自己的小毯子左边挪了挪,和他划开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不准离我太近。”
“哦。”
温瓷不爽地钻进了被窝,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过了会儿,她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敏感地坐起来:“你干嘛!”
正要躺下的傅司白:?
“睡觉啊,不然呢。”
温瓷看着他平躺在小帐篷另一端,也觉得自己实在过于敏感,讪讪地重新卧下。
在她闭上眼睛即将入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男人抽了抽鼻子。
她翻过身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环抱着手臂侧卧着,还穿着短袖。
山里昼夜温差极大,白天二三十度,晚上能到十度以下。
她躺在被窝里、姑且要穿长袖睡衣,更何况傅司白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
然而,这关她什么事!
她家沦落至此,爸爸在医院躺着、妈妈要辛苦卖画维生,这一切都是傅家害的。
即便他一无所知,但他的姓氏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别说是小感冒、就算他傅司白残了死了,温瓷眼睛都不会眨巴一下。
她强迫自己专心睡觉,不再理会他了。
过了会儿,傅司白打了个喷嚏。
“……”
温瓷掀了被子坐起来,略带怒意道:“你安静点行不行,你不让人家睡觉打扰你,你自己睡觉还各种发出声音。”
傅司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特么能控制?”
“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明天我还要早起,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她把自己长久以来的委屈和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个无辜的“罪魁祸首”身上。
她真希望他立刻抽身离开,永远别再搭理她了。
仇人见面本来就该分外眼红。
傅司白也不知道她忽然生什么气,只当她是脾气坏,揉了揉微红的鼻翼:“行行,我尽量控制。”
他对温瓷,耐心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脾气比他还糟糕,但他爱她。
温瓷发了一通火,傅司白不仅没生气,反而克制自己,这让她心里的愧疚…几乎如浪潮一般决堤了。
想到他一路吃的苦头,又花了那么多钱,还没有很愉快的旅游体验。
她真的不想对他好,想横眉冷对,想骂他打他讨厌他.
她被他气哭了。
“……”
傅司白看着她绯红的眼睛,愣了几秒:“你哭个屁啊!”
“没哭。”温瓷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快睡觉!”
傅司白心如刀割,哪里还睡得着,他挪过去推了推她的背:“你是不是缺钱,缺多少我借你。”
“不是!不需要。”
“那你是不想和我睡一个帐篷。”傅司白利落地站起身,“我出去睡。”
温瓷起身一把拉住了他:“傅司白,你有什么毛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谁有病?”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迁就她才好了。
是不是要他死了、她才开心。
温瓷抱着被子,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哑着嗓子说:“现在很晚了,不要闹了,真的好...
困哦。”
傅司白发现她真是太会反咬一口了,指尖戳了戳她额头,柔声问:“嗯,谁在闹?”
温瓷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的被窝让出一部分来:“你过来盖着被子睡吧。”
傅司白:?
“就…分给你一点,省得你明天感冒了,给我添麻烦。”
别扭地说完这话,她不敢看傅司白的表情,背对着他侧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
傅司白起码愣了一分多钟,太阳穴突突地挑着,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躺了下去。
温瓷回头看了他一眼。
傅司白淡笑:“谢谢你的邀请啊,但还是算了。”
他没有那么强的毅力,能够和她同床共眠、而坐怀不乱。
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随你。”
温瓷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如此静谧的夜,他望着少女近在咫尺的肩颈,夜光白的肌肤,如天鹅般优美的弧线…
一分一秒的时间,如沙漏般流失着…
他们感受着彼此强烈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温瓷率先醒过来,紧张而防备地朝他望去。
傅司白谨守君子之风,一步也未侵犯她的“领地”,离她远远的,睡在帐篷入口处,似守卫一般。
晨光照耀着他锋利的轮廓,睡颜安静、如玉一般完美无瑕。
她非常小心翼翼地…不动声色地走出了帐篷,去洗手间水槽边用冷水洗了脸。
几分钟后,傅司白也走出了帐篷,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帐篷睡得很不舒服,全身骨头咔嚓作响。
段飞扬和林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把他拉倒河边上,八卦地追问昨晚的情况。
昨晚绝大多数同学都睡了,这几个夜猫子还在湖边彻夜谈心,他们是眼睁睁看着傅司白被温瓷拉进帐篷里了。
他们以为这俩人绝对发生了不可言说之事,所以来打听情况。
别说什么都没发生,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傅司白也绝对不可能和这些老sepi分享。
她是他藏在心里最珍贵的美好,不足为外人道。
“昨晚什么都没有。”
“不是吧,你想了这么久的女神,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傅司白还真不是坐怀不乱,他怎么可能不想,想疯了都…
但他太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