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礼草草休憩两个时辰便起身, 俊容淡静似水,所有神思皆沉淀而下,化为眸中一抹黝黑深邃。
他张着双臂, 由乔木替他穿戴官服,待衣冠整齐后,侧首道:“下午替我送信给周三公子,请他三日后午时登云阁一叙。”
“是, 奴才知晓。”乔木躬身送他出去, 刚踏出门槛, 冷不丁记起点事来,“公子,有件事忘记禀给您了。昨日表小姐回府,遣人送回了红参,还有,还有……”
崔慕礼目视前方,脚步未顿, “如何?”
乔木用余光偷瞧他一眼, “还有用红封包着的一百两银票。”
“带了什么话?”
乔木暗道:真是神了!公子怎么知道表小姐有话带到?
“表小姐请拂绿姐姐带话, 说:多谢公子的红参,百两银子不成敬意,请公子置办一身新衣裳,如若不够, 请公子暂且垫上, 回头问拂绿姐姐取。”
乔木复述完,觉得浑身上下怪别扭的。哪有感谢人, 直接送银子的……又不是做买卖, 银货两讫。
他却是误打误撞想对了, 谢渺不就是想银货两讫,再无瓜葛么。
对此,崔慕礼心如明镜。他喜怒不显,长睫一抬,便可窥见眼底有清浅而意味不明的泠泠星烁。
她当他是什么,想亲近就亲近,想疏远就疏远?
她既主动沾染了他,如今想抽身,便要先问问他的意见。
万般皆始,岂由得她率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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