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2)

末世天台种菜 西大秦 15932 字 2021-11-07

汽车停下的地方在灵修部, 从下午开始,灵气园的灵气就开始加强输出,把周边的民居也给笼罩进去, 于是趁着雨变小,灵气园边上的民居被连夜征用,那些昏迷的人被转移到这里来。

下车前, 顾秋对庄雪晋说:“我的承诺还是不变,庄雪麟回来后, 我给你们庄家一个灵气园, 准确地说, 我单独给你们庄家开一个灵气通道, 位置随你们自己选。”

说完她便下去了,灵修部的人早就等着, 赶紧把她迎到伞下。

“部长。”

“部长你来了。”

“病人情况……”

庄雪晋看着她被簇拥着离去, 那些灵修部的人、非灵修部的人, 都对她恭敬热情。这里有重兵把守,带队的竟然是一位正团职, 而对方对顾秋也是客气有加。

庄雪晋忽然就有一点点明悟, 时代变了。

变得太快了。

群体势力过大, 只会被阉割, 人家说把你权力收回去, 就把你权力收回去了。国情如此,哪怕是到了末世,也不会容许某个势力过于庞大。

但个体实力变强,并且是不靠身外之物、并非被附加、无法被剥夺的强大,才会立于超然的位置。

灵气复苏……这个世界,终究是灵修的天下。

如果能得到那个灵气通道, 这一次低谷对家族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这天晚上顾秋基本没休息,一圈病人看下来,天就亮了,这是她来到首都的第三天,她已经在首都呆了四十多个小时,必须回西武县去了。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离开得太久,她对西武县的那种冥冥中的羁绊越来越淡。

于是一大早,她就坐着专机返回西武县。

西武县已经被尸潮围了两天了,防线尚算稳固,情况还没有很糟糕。

比较烦人的是一群变异大雁在西武县上空飞来飞去,不仅对人们产生了诸多威胁,还把飞机的进场路线给堵住了。

可惜,顾秋乘坐的是军用战机。

几炮打过去,大雁一个接一个从空中坠落,清理出一条安全航线后,战机迅速俯冲,最后在跑道上安全降落。

顾秋从飞机上下来,双脚踩在这片土地上,深吸一口气,有种阔别已久终于回家的感觉。

果然别的地方都比不上自己家好。

她直接去了前线。

除了城西那一边,其他地方前线距离灵气园都很远,灵修想要补充灵气十分麻烦。

顾秋过去后,直接每隔十公里打通一个灵气通道,一个灵气通道一只兔子,是的,都不稀罕用乌龟来掩饰了。

每只兔子过滤出来的灵气能覆盖一二公里,解决了灵修补充灵气的不便,与此同时,灵气也吸引来丧尸和变异生物,密度一高,这一处的压力虽然大了,但也很方便集火。

……

首都,一支部队来到了幽都废墟,其中还有城市专家之类的专业人员,带着专业的设备。

黑雨已经停了,但从基地出来,一路上随处可见黑色的积水,又脏又臭,并且激发出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

但这个山谷里,却完全没有任何黑色的污水,这里的空气甚至是非常清新的,被轰炸过的地方,一夜之间,长出了不少小花小草,虽然那形态看上去也是变异的,但颜色清新漂亮,模样端正标致,和那些奇形怪状的就很不一样。

队伍里灵修,立刻就感受到了,低声说:“这里有灵气。”

带队队长道:“这就是顾部长说的,这里曾有一个灵气通道吧。”

他们找到了那块幽都石碑残迹,但这里石门已经消失不见,灵气也不再输出,这个山谷里的灵气再慢慢地变淡。

人们继续向前,就看到了那片废墟,专家们震惊地发现了规模不小的建筑群,立刻开始拍照、勘测等工作,战士们却看到了从废墟中伸出来的一只只手,那都是丧尸的手,维持着扭曲地抠着断裂石头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底下爬出来,但在爬上来之前,它们就僵硬了。

长摇摇头,丧尸怎么会痛苦呢,丧尸的手本来就姿态扭曲僵硬嘛。

几具尸体被挖出来,专门研究丧尸的科学家研究了一番,说:“应该是死后集体尸化的,成为丧尸后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脑髓都变成浆糊了。”

所有丧尸都一个死法,极有可能是一击致死,人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顾秋的手笔,完全不知道这是过于凌厉的灵气造成的。

这手段厉害啊!

被安排进队伍的庄家人互相看了看,更坚定了要想灵修努力的方向。

几天时间,这片废墟被挖出一小半,就这,就已经挖出了上千具丧尸的尸体。有的面容还算完好,经过人脸识别、信息库比对,发现这些人竟然大多是通缉犯,要么就是有前科的,被记过的人,甚至还有KB组织的面孔。

这可真是厉害了,这还只是挖出了一小半,这个幽都堪称藏污纳垢。

而比这个发现给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人竟然都是死后尸化,尸化后又被生生震碎脑髓。

就……顾部长威武!

三号基地里,沈辉微微眯了下眼,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一副竖瞳尖牙的模样:“那个顾秋,真的那么厉害?”

“中央给她的评语是,一人可抵一个师,据说这还是保守评价。”

沈辉呵呵地笑,仿佛没放在心上,但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愤怒地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去,眼睛变成了竖瞳,呼哧呼哧地喘气,显得怒不可遏。

灵修的天花板那么高,凭什么!凭什么要把他变成这不死不活的类兽人!

类兽人中有极少数可以保留人类的理智和思维,然后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沈辉就是这样的。

之前他还觉得这样也不错,类兽人的身体各方面会变得比正常人类强,而且一咬就感染一个,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忠心的追随者,他将成为新的统治者,丧尸围城正好给了他足够混乱的环境,让他可以从容谋划。

然而没高兴多久,他都还没展开宏图大业,顾秋来了,带来了让人变成灵修的办法,他那些兄弟都疯了一样地去申请名额,甚至还有人成功了,而自己却没法去,也不敢去,他怕自己露馅,怕被人看出来自己是类兽人。

体质变强的优势?呵,灵修从基础班出来就能赶超他!

他觉得现在就像一条变强壮一些就沾沾自喜的土狗,抬头一看,别的狗竟然都有机会得到血统提升的机会,而他却永远只能是一条土狗了!

他看着自己隐隐发痒很想抓挠的指甲,牙根也是又痒又疼很想咬人,

沉重地喘息着,忽然门被推开,是刚才那个下属小王去而复返,沈辉立即站直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看到地上被他扫落的东西,嘴角向下撇了撇:“还有事?”

小王却放肆地盯着他看了两眼,现在评价一条狗够不够格成为他的猎犬。

沈辉脸色一沉:“你太放肆了!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小王却摇摇头,有些遗憾般道:“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你说什么!”

小王打了一个响指,沈辉的表情顿时僵住,然后脸上的愤怒一点点消失,变得木然而恭敬:“主人。”

小王道:“去,把厕所里的尸体处理掉。”

“是。”

沈辉来到外面的厕所,真正的小王倒在隔间,浑身没有伤口,却是死不瞑目。

沈辉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一言不发地处理起来。

而这边,“小王”一下坐倒在沙发上,捂了捂胸口,露出了虚弱的表情,无声狞笑了一下。

个瘪犊子,下手还真是重。

他抬起衣服,胸口和肚子的地方是空的,边缘则是严重的灼伤,本尊受伤太重,连他这具分/身也受到影响了,他抬起手,右手不断地在正常-灼焦了的白骨之间来回变幻。

脖子上也隐约出现一道焦黑的切口。

小王,应该说变成小王模样的谢樘龇了龇牙,想到幽都那几千手下,那都是用灵气一点点喂出来的,用无数资金培养出来的,活着是他的利器,死后也会转化为丧尸,继续为他所用,耗费了他无数心血,结果……

全没了!

活的都被弄死了,死了的也不放过。

姓顾的也是个狠角色。

和他那个表弟当真是配得很。

他该回敬给他们怎样的回礼呢?

谢樘目光闪烁,整张脸变得阴鸷起来。

……

首都以北,某地,某山。

此地比起幽都,可是隐秘得多,在一处天坑之中。

天坑入口很小,但底下的空间却十分大,入口处,黑雨流不进来,浊气涌不进来,因为这里有着一层天然的灵气屏障,在外面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时候,这里一人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与末世前无异。

天坑底下,有几处古朴的木楼、主楼,风格各异,生活着几个老者和几个小童,还有一些身份成谜的避世者,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这日,三个小童结伴从一处道观又不似道观的木楼里出来,走向丛林里。

一个说:“昨天从上面掉下什么东西来,你们说会不会是一只鸟?”

另一个说:“分明是两只。”

再一个说:“似乎不是鸟,我倒觉得像两头牛,黑乎乎的,刷一下上面掉下来了。”

三人一起朝林子里走去,互相壮胆着,林子里的小动物倒也不怕他们,枝头的鸟儿见他们过来也不飞走。

越走越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腐臭味,三人互相看了看,绕过丛丛茂密的灌木,就看到了倒在那里的两个东西。

不是鸟也不是牛,而是两个人!

而且模样都很惨烈。

一个胸膛、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烧穿,右手也被烧得露出了骨头,喉咙处还有一道烧焦的切口,像是被烧红的大刀砍过一般。

这个已经没气了。

而另一个倒是四肢俱全,但是全身筋骨全都碎了,皮肤则是好像整个人掉进去过什么腐蚀性的强酸里,坑坑洼洼一块一块的,脸倒是还差不多完好,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这个人看着也像死了,但三个小童壮着胆子凑上去,却还能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气息。

“这个还活着哎!”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还没死。”

“现在怎么办?”

“告诉师父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决定留下两个在这里守着,剩下一个去告知师父。

二十多分钟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小童带着进入林子,步履轻松闲适,小童急道:“师父你走快点吧,那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老者撸了撸胡须道:“活着,是命,死去,亦是命,这都是他的命,我等旁人,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便好。”

小童听着,也就不着急了,也跟着放慢脚步。

身后一阵响动,原来是一个看着年轻一些的,黑发干瘦老头走过来:“听说我们这来外人了,我也来看看。”

小童立即行礼:“师叔。”

干瘦老头摆摆手,对白发老头道:“我们这居然还有外人能进入,这是有缘人啊,既是有缘人,又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呢,师兄我先走一步。”说着人就消失了。

一阵风般地离去。

小童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有时候偷偷议论,都觉得还是师叔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活得快活,可他们师父,什么都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屋顶破了,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