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羽一只手撑着头,歪头凝望白雾:“倒也不是不喜欢。”
“死鸭子嘴硬。”玄景真人没好气的说,丝毫不顾及自己高人形象,也跟着坐在秦陌羽旁边。
玄景真人喝了一口酒,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知道,为了让我感受大道无情,从始至终都是孤独的。”秦陌羽耸了耸肩,无奈叹道,“我师父就爱和我说这些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什么大道无穷,要奋力向前走,突破极限方能探得一线天机,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秦陌羽回想起老道士说这话时神采飞扬的模样,明明修为不高,却有不凡的气傲和目标,言辞凿凿的雄心壮志。
“那你怎么还自暴自弃的坐在这里。”玄景真人糊涂了。
“不是自暴自弃,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秦陌羽伸了个懒腰,猛地起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跳动狡黠的光芒,像个偷吃得逞的孩子。
“这一路走过来太无聊啦,停下了坐下了,您不就会和我搭话了嘛。”
“长路漫漫,解解闷再走也不错啊。”
说完,秦陌羽一溜烟的就跑了,眨眼就到了高处,抛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玄景真人在原地,之前越走越慢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居高临下的对玄景真人挥手:“前辈,您请慢慢看,我先走啦——哈哈哈哈哈——”
秦陌羽的笑声回荡在山林里,潇洒而坦然。
臭小子,还要报复我路上不和他说话——玄景真人意识到这一点时又好气又好笑,心中那点担忧也随之消散。
往上,秦陌羽哼着歌走着,他敢和玄景真人开玩笑就是凭着那块玉佩,猜测师父和玄景真人关系应该还不错——毕竟老道士雕得这么丑的玉佩要是关系不好怎么可能送得出去,加上这环境的确压抑,他需要这个玩笑缓解压力。
“敢耍本尊,你是真的胆大。”玄景真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秦陌羽身边。
秦陌羽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挑眉笑着说:“我超勇的好嘛!”
可惜玄景真人听不懂秦陌羽的梗,只是哼了一声说:“不和你扯皮,既然你这么无聊,那本尊就勉为其难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自然是求之不得,能听见前辈讲故事,是晚辈荣幸。”秦陌羽夸张的拱手一礼,这话夸得玄景真人舒服了。
“你知道本尊被他们吹的称号吧。”
“知道知道,渡劫之下第一人嘛,差不多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放屁。”玄景真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世人皆知四洲大战后渡劫期大能就剩四个,虽然都隐世不出,但只要我一天没突破到渡劫,就不可能是天下第一人。”
“那他们不都隐世吗?这有什么的。”
“隐世……哼……谁知道呢!”玄景真人嘀咕了几句,秦陌羽没有听清。
玄景真人不想展开讲这些事,就没有接着说,而是话锋一转:“那你听过登天路吗?”
登天路?
秦陌羽摇头:“听都没听说过。”
“传闻很久很久以前,四洲能人辈出,像我这种修为的多如牛毛,渡劫期修士更是一抓一大把,半仙才算得上名动一方的大能,所有人拼命修炼只为了一件事——”
“通过登天路飞升此界,做到真正的无拘无束。”玄景真人说着话时语气中难免带着些许艳羡。
或许不止当时,现在的修士们修炼,大多也是为了登上巅峰的无拘无束。
秦陌羽想的是如果自己能飞升,那说不定还能回现代晃一圈,不由期待的问:“那登天路在哪里,现在还有人飞升吗?”
“登天路就在极寒之地,但却再也没有人飞升了。”玄景真人幽幽一叹。
“为什么?既然都知道登天路在那里,不是只要通过登天路就可以飞升了吗?”秦陌羽不解,意外听见极寒之地,他一颗心又开始怦怦跳,好像离自己的身世之谜又近了一步
“不知道。”玄景真人很诚实的说出了答案,他听着酒壶里摇晃的声音,唇角泛起几份苦涩。
“极寒之地,自四洲大战后彻底成了禁地,再也没有人能进去了。”
“怎么可能?!四洲大战不是在四洲交汇的那片森林发生的吗?”秦陌羽还记得老道士说过,四洲大战后那片森林被夷为平地,只剩满地黄沙残骨,还有煜火飘荡的危险之地。
“四洲大战在那里发生不错,但当时的九位渡劫大能却齐聚极寒之地,最后只有三位生还。”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四洲大战究竟为什么会从混战变成大战,又为什么会如此惨烈。”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了一切,而我们只是它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