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了打，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

赵识抓住她的手，“疼不疼？”

明珠这双手很少打人，细皮嫩肉，掌心发红。

赵识低垂眼眸，安静替她『揉』动手腕。

明珠用脚去踹他，赵识不还口也不还手，脸上被她抓出几条指甲印也毫不在意。

明珠力气渐弱，跪坐在床边，披头散发一言不发。

赵识沉默的将她揽着怀中，“你那个时候浑身都是血，我当时就想一个人怎么能流那么多血？”

他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尸体，抖着手疯了一样捂着她的嘴角，想堵住不断从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终究是于事无补。

明珠被迫待在他怀中，男人的手掌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胸口，她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低语，耳朵有些麻。

赵识眼前腾起层漆黑的雾气，水雾凝成水珠，沁湿眼眶，他说：“我杀她们，后我『逼』死盛菱。”

一个人的心，都是慢慢变硬的。

盛菱最后是上吊自尽的，死之前还给他写一封信，语言详尽描述了她是怎么让那些嬷嬷弄死的明珠。

赵识看完那封信，提着剑

第95章 第95章说清楚

去找了盛菱，她却已经自行断。

赵识好像在自言自语，他不知道怀里的人有没有在认真听。

或许没有。

他絮絮叨叨：“她们都死光，我没多高兴。”

若他真想替她报仇，先该杀的人就是他自己。

明珠听完这几句话，表情没什么变化，冷冷淡淡的，仿佛刚才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赵识忍不住楼进她腰，紧紧抱住她的时候，才不会失去她。

一滴泪悄声无息滚落，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嗓音温润和她说对不起。

赵识『性』格内敛，不想说的话能藏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但是今天，他几乎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

看看吧，他的心不全是黑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连袜子都没穿，光着脚泡在湖水里，笑容比太阳还绚

烂。”赵识缓声说：“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你很漂亮，比她们都漂亮。”

他暗暗观察很久，一厢情愿想着他已经看过她的脚，应该要娶她。

原是想纳她为侧妃。

后来得知她已经有婚约。

赵识觉遗憾，想过放手。不过抵抗不住日日夜夜的相思，后还是做曾经不屑的事。

明家人一开始不大愿意，还说明茹更合适侧妃的位置，还说明珠若非是正妃之位，宁死都不肯屈从他。

赵识那时尚未怀疑明家人的说词，显然不吃这套，当时就恼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便直接让人将她绑到了别院里。

她不是想死吗？

他要她没他的允许，死都死不成。

不过后来明珠比他想象中的乖巧许多，一点都不像明家人口中野心勃勃的她。

明珠板着脸说：“我不想听。”

赵识停顿片刻，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下去：“是我做的不够好，珠珠……”

他咽了咽酸涩的喉咙：“一开始，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无忧无虑。

永远快乐。

可惜他做的太糟糕。

明珠闭上眼睛：“哦。”

赵识不会去求她的原谅，他笑笑，说：“你可以放心，我过不好。”

是生不如死的行尸走肉。

见不成双成对的人和物件。

听不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

没有妻子，无儿无女。

赵识愿意揭开自己痛苦的一面，让她到平等报复的快感，让她不觉那么的意难平。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这还不算么，有几年我还出现幻觉，好像看见你。我和你说话，你不理我，我对着空气说话，听见你叫我滚。”

赵识说着说着有笑，他像在哄孩子：“对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明珠指甲发白，用力揪着他的衣襟：“我不想知道。”

赵识偏要说：“我用我母亲送我的那把匕首，捅自己一刀。”

“捅穿了心脏。”

“确实是很疼。”

双膝跪在地上，低垂下眼看着血不断从自己的胸前涓涓往下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