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辞由于醉意渐起, 反应也慢了半拍,等迈出殿内时奚迟坐的轿子正好在门前停下。
陈公公先撑开伞递了过去, 接着明黄色的轿帏被揭开,令他魂牵梦萦之人走入伞下,抬起眼帘望向他。
隔着丝丝缕缕的雨幕,令人恍惚间以为又是另一场梦境。
不知是不是由于窥见了对方的心意,奚迟觉得今夜霍以辞看他的目光与往常有所不同,不再是那般温润而疏远, 带上了些朦胧的缠绵之意。
一路走进去,霍以辞都在旁若无人地盯着他看,看得他耳根微热。
他瞥见了桌上的玉壶和酒盏,心中明白了霍以辞大抵是喝醉了, 他来长信宫本是想问清楚对方作这画的意图, 可现下都不知道霍以辞还剩几分清醒。
这时霍以辞的目光终于从他侧脸移开,落到了他手中一直攥着的竹筒上, 声音里带了一丝醉意:“陛下, 这是何物?”
奚迟觉得当着外人的面谈论此事, 多少有些难以启齿,更不想让对方难堪,便摆了摆手示意陈枫把人都带下去。
一直在偷瞄的小倩嘴角快咧到了天上, 步伐轻快地出去将门关紧了。
奚迟在桌旁坐下, 将竹筒递过去:“咳,朕在翠柏亭前捡到了此物, 特意来交还于你。”
霍以辞缓缓将画卷展开, 眸中闪过一丝怔然。
屋里静得甚至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响, 奚迟挪开了目光:“朕本以为你是抵抗不过父母之命, 被迫入宫, 还自愧于把你困在这宫墙之内,打算过些时日便送你出宫,去做个云游四方的画师。”
说完却听见耳畔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轻笑,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