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完就不认账了。”贺山亭在他后面一顶开口,“昨天是谁抬起来让我进去的?是谁嫌我慢让我快点儿的?”
宋醉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天比较投入就留下话柄了,不对他钻地缝前应该先把这人的嘴堵上,为什么能厚颜无耻说这样的话。
客观来说他是爱贺山亭的,但爱只有一瞬,比如现在他就想丧偶了。
“说两天一次就是两天一次。”
他斩钉截铁拍板。
“那明天开始。”
贺山亭覆了上来。
拍板完宋醉就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每次的时间这么长,后来他获得狄拉克奖时的感言是珍惜时间,公众都十分疑惑这位最年轻的获奖人为什么如此少年老成。
*
偏远的训练营里,凌晨四点许宁麻木从木板床醒来,说是床不如说是两张光秃秃的木板,板子上还有大小不一的倒刺。
他的背被生硬的木板压出淤青,但他没有时间抱怨,打着哈欠冲向板材搭成的小澡堂。
因为去晚了连澡堂都抢不到。
他不指望能在训练完抢到澡堂位子,那些牲畜一一个个跑得比车还快,他只能趁着天不亮洗澡。
洗完澡许宁穿好训练服去食堂,吃了二十天大白馒头的他不敢置信揉了揉自己的眼,难以想象今天居然有喷香的包子!
他忙抢了两个往嘴里塞,吃得太快差点被呛到,但他舍不得把包子吐出来只能拼命往下咽。
食堂的玻璃映出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忍不住红了红。
他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吃军训的苦,以前别说普通包子了他连人参做的包子都看不上。
许宁感觉自己在沪市夜夜笙歌的日子恍如隔日,他闷头吃完两个包子加三个大白馒头去训练。
早上是两小时的站军姿,教官要求不能动否则加一小时,他浑身肌肉紧绷站立,在烈日下汗水从鼻尖往下淌,一小会儿就打湿了大片衣服。
他开始来的时候还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跟教官对着干就要在水泥地上坐着,被关两次小黑屋就老实了,现在站得比谁都小心。
下午是二十公里的负重跑,站军姿还能靠毅力,负重跑真的全看体力了。
娇生惯养的他体力最差跑在最后,但他不敢不继续跑,因为不按规定时间跑到目的地就没晚餐吃,更要命的是还采取连坐制,跑他前面的人怒其不争回来踢他屁股。
许宁嗓子眼火辣辣的像在灼烧,两条腿酸痛得像灌了铅,他觉得跑二十公里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完全不指望熬到回家了。
死了算了。
直到他想到了一步步背他去医院的宋醉,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像这么辛苦,不,那么瘦弱的身体肯定比自己还要辛苦。
许宁忽然觉得宋醉对他不是没感情的,肯定是一见钟情吧,不然为什么会背着快要死了的他走二十公里。
只是他扼杀了那个喜欢自己的宋醉。
许宁想到这儿心就颤了一下,醒悟自己不是在训练而是在赎罪。
意识到这点他开始尽力训练,不管多苦多累没想过放弃的念头,直到负责人通知他:“你可以回家了。”
许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他愣了半晌才接过自己的行李,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机,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不过下了飞机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沪大,想偷偷摸摸去看宋醉,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对方。
于是路人惊讶地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土狗从豪车里出来。
而宋醉假期要在图书馆自习,不得不给贺山亭买奶茶安抚,但贺山亭不肯接受任何形式的安抚,两人僵持在店门口。
宋醉叹了口气本欲离开,忽然闹小性子的男人温柔牵上了自己的手。
许宁蹲在校门口想告诉宋醉他多辛苦才逃出来,谁知他蹲到的是他小叔牵着宋醉的手,看到两人分享同杯奶茶他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