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唤之时竟是得到了那男人的回应。
他沉声时而应了那么两声,竟是有几分哄意。
直到药被熬好,他喂她喝了后不久,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她稳了下来,且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终于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这一觉还好,一直到天亮。
翌日醒来,身边无那男人,妧妧终于松了口气,然一想到昨夜听到的,仍然背脊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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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狱,单房之中
魏璟卿未穿囚服,只是一袭白衣。
即便是牢房,他宿之处也半分狼狈都无。
牢中有床,有桌,地面亦是铺就过的,甚至茶水瓜果样样不断。
男人立在屋中,面无表情,眸光很深邃,看不出思绪为何。
大约到了下午,有人来了。
那来人不是裴绍,而是他的副手,大理寺少卿徐润正。
徐润正自是恭敬的很。
魏璟卿入大理寺六日有余,过来问话的一直都是徐润正,至于那裴绍,魏璟卿竟是一面都没见到过。
非但是没见过他,他亦是没见过旁人。
便是一个探视的,裴绍都没放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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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裴绍书房
男人坐在案前,抬眸瞟了一眼其下之人,唇边泛起一抹讥笑。
那人不是旁人,是妧妧的哥哥,苏少琅。
他所来为的是探狱。
人刚一到,裴绍便猜到了。
男人冷声道:“苏侍郎是个聪明人,何以做这般糊涂之事?本官不允人探视乃受命于皇上,苏侍郎说,本管应不应该守?”
苏少琅微微颔首。
他自然知道皇上授意了,但这种事情肯不肯通融,看的自然是他。
他拒之意这般分明,他还说什么。
苏少琅终还是回了。
他刚出了大理寺的门,行了没多远,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之人正是魏璟卿的舅舅陆鸿年。
陆鸿年有些急躁地问道:“如何?”
苏少琅摇头,将一封封好的信还给了陆鸿年。
陆鸿年一看,还问什么。
他皱起眉来,厉声道:“这个裴绍!”
实则便是不问通过苏少琅的表情,陆鸿年便能看得出,他不通融。
苏少琅:“陆大人如何想?”
陆鸿年冷声,“裴绍那厮不作为,但首辅大人自有办法。”
苏少琅一听首辅大人几个字,一怔。
陆鸿年自是看出了他的诧异。
男人眼眸微转,笑了一声。
不用说什么,苏少琅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意得到,能明白,他这话之意便是内阁首辅沈韫实则为一个太-子-党,更能明白,他才是太子背后最大的扶持。
这么多年来,沈韫明面上自然也不参与党-争。
是以,苏少琅多少受了些惊,一时语塞,眼睛不自禁地瞟向了他还给陆鸿年的那封信。
信的内容他自然没看过。
此番来大理寺求裴绍通融他见太子,苏少琅是受陆鸿年所托。
陆鸿年让他交于太子一封密函。
自然,除了受托于他以外,苏少琅本身也极想见太子。
所为当然是妹妹妧妧失踪一事。
但未见到其人,此时姑且不提也罢。
陆鸿年见苏少琅眸光有变,知道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但并不以为意。
他笑了声,“侍郎大人与本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一样,与太子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此局,我们只能胜,败将改朝换代。”
他最后那几个字,声音压的极低极低........
苏少琅一语未言.......
许久之后,问出了口,“对手是谁?”
陆鸿年低笑了。
与聪明人说话,便是好说。
党-争之上,能与太子有些竞争力的唯独三皇子,但苏少琅竟是问对手,便是参透了太子眼下的对手绝非三皇子。
陆鸿年就道了两个字。
“裴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