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婚都结了,两情相悦了,如果连亲一下嘴唇都算过分,那日子没法儿过了。
“喔,不可以。”
霍听澜语气失望,但隐忍依旧。
好像只要叶辞不允许,他真的可以忍到天荒地老。
“不是……可以。”叶辞盘腿坐在床上,难为情地撑着额头,就这么一会儿,连手背都粉了。
霍听澜拿出商业谈判式的严谨,认真得像要和叶辞签合同,他先强调现有条
件:“我们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关系了。”随即字正腔圆地确认道,“那么我可以亲你几下呢?”
“啊,亲,亲几下?”叶辞惶然重复着,气都喘不匀了。
绅士风度的人谈恋爱原来是这样的吗?!
连允许亲几下都得问清楚,亲多了算犯规?
可是……
其实还,还不如就直接亲呢……
这不是让人更不好意思了吗?!
“都,都行。”具体数值叶辞实在难以启齿。
多了少了的,霍叔叔再揪着他谈判。
“都行?”霍听澜用轻咳掩饰笑意。
逗小先生太有趣了。
真是其乐无穷。
上一世他可没这么逗弄过叶辞。
一是上一世的叶辞比现在封闭、脆弱得多,他不忍心搞得太过分,另外,二十二岁的叶辞到底是比十八岁时成熟不少,不像现在这样,一逗就上钩,一逗就上钩……
他都不好意思下竿了。
“不设上限,”霍听澜反省了半秒钟,随即人性泯灭,微笑概括道,“也就是正无穷。”
叶辞已经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了,七荤八素地乱点头。
眼见叶辞都快被搓弄哭了,霍听澜终于大发慈悲地挂断了视频。
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四字一出,叶辞获救般抛开手机,瘫倒在床,气促地,盯着天花板发愣。
只是表个白……谁料竟像扒层皮似的。
但归根结底不赖霍叔叔。
还是他自己脸皮太薄,太内向,在其他情侣那正常得像吃饭喝水的事,在他这就像怎么着了似的……
他得学着外向点儿,亲就亲,大大方方的。
对!
这个决心足足维持了四十多个小时。
做个开朗外向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直到霍听澜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叶辞打回原形。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叶辞吃完何叔差人送来当宵夜的水果,抹了抹嘴,想抓紧做套卷子。
等他做完,旧金山那边也有早晨八点多了,他打个视频电话,和妈妈聊一会儿,再和霍叔叔聊一会儿……今天学校作业留得多,他为了晚上能有时间视频一整天都没怎么碰手机,所以也没意识到霍听澜已有足足十几个小时没和他联系了。
卷子刚摊开,手机响了。
叶辞摸过来一看。
心脏险些骤停。
[霍听澜]:十分钟到家。
[霍听澜]:等我。
“!”
叶辞捏着手机,愣了足有三秒钟。
十分钟?
十分钟!
霍叔叔掉虫洞里了?!
时空折叠了?!
[霍听澜]:那边的事我昨天忙了个通宵,都处理完了。上午就上飞机了,说早了怕你一整天都胡思乱想,不好好上课。
——究竟是真的体贴还是不怀好意搞突击,不给叶辞留任何拖延、反悔的机会,就只有霍听澜自己知道了。
叶辞手都哆嗦,无效输入了一通,挤出一句“好的”。
放下手机,叶辞发了会儿怔,随即一跃而起,冲进洗手间刷牙。
里里外外刷了好几通,舌头都被牙膏辣麻了。
刷完,他下颌挂着晶亮的水珠,捏着
牙具,愣愣地对镜脸红。
一楼有响动,霍听澜回来了。
他哪敢迎,他们一会儿就要亲嘴唇了。
一会儿是几分几秒?他该在哪儿等?什么姿势等?脸上该摆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短短几分钟,他的焦灼与绮念已漫无边际,每一秒都像熬刑,甚至都恨不得霍听澜快点儿来亲他了。
……所以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他?!
霍叔叔是不是,是不是其实有点儿坏的?
叶辞羞愤欲绝无处发泄,照着盥洗台就是一拳。
咣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模糊的脚步声。
隔着卧室与盥洗室的两层门板,传进耳朵。
叶辞心跳如鼓,惶然地听。
他引颈受戮般等着亲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