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出身, 我家很有钱,从内战时期至今,几代人过去, 依旧掌握着巨大财富——也因此, 他们看不上普通人,而我的妻子佩内洛普……她不仅是平民出身, 还是一个孤儿,自幼在福利院长大。”
“我和佩内洛普相爱, 但是我的家族成员……他们不能接受我和她在一起,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我带着佩内洛普回了家族老宅, 却没有得到他们的祝福。无奈之下, 我们只能离开——”
“她的婚纱被撕烂了,是因为离开我家老宅时, 拖尾的婚纱挂到了铁门的勾子,只能把勾住那部分撕掉。我们没有秘密,只是一对倒霉的夫妻罢了。”
查理说罢, 脸上已经没有了盛气凌人的神色,他苦笑了两声,摊摊手:“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你们能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吧?”
旅馆内又安静下来。
没人知道这对夫妻的说辞是否属实, 但他们似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约翰看向艾德警察的尸体,他是被人用类似铁丝一样的凶器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凶器不在现场。
但在这种杂物堆放的旅馆,这种东西只要有心隐藏,根本不可能找出来。
但还有一点十分诡异。
——如果是因窒息身亡, 艾德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年男性,不可能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声响便被勒死。
但根据现场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显然没有受到太大阻力。
艾德脸色青紫,神色扭曲痛苦,但身上却没有太大的挣扎痕迹。
这只能说明,在受到凶手攻击时,艾德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显然不只有警察注意到这点。
新娘佩内洛普忽然说:“会不会是熟人作案?艾德警察没有防范意识,才被凶手轻易杀死……”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往两个警察身上勾去。
一直守在艾德尸体身边的杜克冷笑起来:“你是什么意思?有话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佩内洛普说:“我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大家现在不都想找出那个凶手吗?”
她美丽的蓝眼睛幽幽扫了一圈众人,慢声说:“我也只是在集思广益……毕竟,晚一分钟抓住凶手,我们的性命就会失去一分钟的安全保障。”
室内静极了,似乎其他人也都赞同佩内洛普的说法。
约翰刚刚升起的愤怒倏地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扫了一圈神色各异、但又不约而同保持缄默的众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个失去和外界联络的小镇旅馆中,占据主导权的已经不再是代表着秩序的警察。
最令人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旅客各怀心思,他们并不信任警察——虽然目前为止,他们表现的依旧十分听话。
猜忌的目光在这些人中互相游走。
约翰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都有想法,现在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反正也管不了他们,“集思广益”这点倒是真的,不如听听众人的想法,说不准还能找出凶手的破绽。
查理眸光微闪,闻言,他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艾德警官为什么不反抗?如果不是我妻子说的熟人作案,那只能说明……或许,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不错,”马尔科姆赞许地点点头:“比起熟人作案,我也认同是有人先让艾德警官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约翰和杜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
“想想看,”查理大声道:“你们还记得吗?进了旅馆后,我们都没有喝过那杯茶水,只有艾德警官喝
了……说不定旅馆主人就是凶手。”
“他们在茶水里下药,然后把人迷晕,再杀死后谋夺死者的钱财……”
年轻男人说完自己的猜想,俊朗的脸上浮起肯定且自信的神色。
也是在这时,旅馆女主人伊娃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一楼。
她刚从里屋走出来,便听见查理指证她是凶手的话。
伊娃脸上肌肉抽动了下,似笑非笑地看向查理:“你在说什么?我是凶手?这话可真滑稽。如果是我要害你们,那肉饼你们也吃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失去意识?”
伊娃的反驳无懈可击,查理有些急了,但旅馆的桌子上,那些之前伊娃给他们倒的茶水,已经因为没人喝被收拾起来倒掉了,他一时找不出证据辩驳。
倒是因为自己的着急引来了几道怀疑的目光。
伊娃冷笑了声,甩脸便走,似乎生气了。
她又转身钻进了里屋。
从外面看去,里屋中一片漆黑,看不见其中有什么。
马尔科姆叹了口气,这个壮硕男人将目光投向科姆身上,带着几分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老兄,你身上怎么回事?怎么全是水渍?而且你好像没有开房吧,一直坐在一楼,就没有看见有谁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