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插话:“他们一共五个人,对么?”
“啊,是的。”
“陈富昂妻子说,怪物袭击陈家庄当晚,这对母女也莫名失踪。”
吴嫂子手心在裤腿上搓了好几下,一脸的犹豫。
李县尉不快:“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招!”
“其、其实,我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消失了。”吴嫂子低声道,“那天中午我去送饭,却听到阿蕙在草屋里大叫,‘敢卖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然后就是一阵乒里啪啷的声音,还有陈富昂那几人的声音,‘按住她,她疯得更厉害了’。我没好意思再听,就回家了。”
“等我下午再去,草屋居然给锁起来了。我从门缝看进去,里面空荡荡,已经没人了。”
贺灵川适时出声:“她女儿呢?”
吴嫂摇头:“不知道。我还去问陈富昂怎么回事,他说阿蕙带着女儿跑了。我想多问两句,陈富昂很不耐烦,骂我是个碎嘴婆子,把我赶出去了。”
贺灵川点了点头:“说说那个女孩小安吧。”
“阿蕙那个女儿也有点怪,神神叨叨,跟其他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娃子们都笑她是疯婆子生的疯孩子。”吴嫂想了想,“小安一直跟我说,她想回家,但娘亲不想。母女经常因为这事吵架。”
贺灵川拎出疑点:“小安说,自己家在杏芸村;但她母亲却说,他们来自茂墩?”
“对对。”吴嫂立刻道,“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想了想,她母亲是不是茂墩人,嫁去了杏芸村?”
“你知道这两个地方么?”
“听都没听过。”她这辈子都没离开过陈家庄方圆五十里内。
最后一个问题:“这对母女有留下什么东西么?”
吴嫂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什么也没有!”
问话完毕,贺灵川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吴婶却想起一事:“对了对了,还有一桩古怪:小安跟我提起过,她的父亲特别可怕。”
“她的父亲?”方才就在陈妻那里听过了,李县尉不以为意,“是说阿蕙死掉的丈夫吗?”
“我也这样以为,但小安说她在父亲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前阵子才逃开。”
前阵子?贺灵川和董锐互视一眼,李县尉则问:“阿蕙的第二任丈夫才死不久,小安是不是以为,这是她逃离了?”
小孩子不知道“死”为何物,看父亲不再出现,母亲又带自己离开,或许以为是自己逃走了。
“我也不知道。”
贺灵川忽然问:“她父亲到底怎么个可怕法?”
“她私下里发现,父亲会把动物和人关在石头房子里,或者笼子里,让他们痛苦地惨叫。小安不止一次听见那种叫声,每次都想捂紧耳朵。”吴婶子道,“听起来,她父亲是个屠夫。她还跟我说,父亲总把他们关在洞里,洞门口有两块大石头,一块很白,另一块是……”
她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哦,是红彤彤的!”
“很好。”贺灵川鼓励她,“还有么?”
“哦哦,有的,我想起来了。”吴婶补充,“小安说,父亲能帮她赶走怪物,虽然只是一时。父亲对她也很好,要不是因为太想回家,她大概会一直留在父亲身边。”
“父亲”?贺灵川沉吟片刻,站起来道:“多谢吴婶,你没事了。”
问话结束,吴婶长舒一口气,众人出屋。
夜里的陈家庄,灯火只有疏疏拉拉十余点。贺灵川路过一户人家,还能感应到里有人扒门缝窥探。
这个庄子,对他们也不友好啊。
李县尉也进入状态了:“下一个地点,去哪?”
“草屋。”
如果还有线索,恐怕就藏在母女居住多日的草屋里。
走在庄子里,董锐忽然想起一事,掏出小小的风笛用力吹响。
没有笛声,他好像在演默剧。
但仅仅二十几息后,附近的树木簌簌作响,有个东西跳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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