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沿街乞讨亦祖宗成法乎(1 / 2)

大明的飞云号正式开始了航海测试,这次的测试只携带了少量的火器,路线也非常的保守,松江府出发,途径浙江宁波、福建月港、澎湖巡检司、鸡笼岛兴隆庄港、吕宋密雁港,到马尼拉停留十五日,而后在马尼拉港口回航,整个航测会有两艘五桅过洋船、十艘马船、两艘观星舰进行护航。

观星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领航,防止迷航。

整个航测预计在六月份完成,主要测试的目标是船只的稳定性、操控性以及新型船只的操纵,大体而言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船上的设备是否能够稳定运行,是否需要进一步改良,新船设计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是否能够达到预期目标,需要实践去印证而后修改;

而另外一部分就是人了,大明水师也需要围绕着新型船只展开训练。

船只远航火药保存是重点项目,在船舱里堆积了超过三十万斤的火药,海上浓郁的水汽,其火药的密封尤为重要,会在马尼拉进行一次拆封,试射火器后,返回松江府时,再试射一次。

第二个项目,也是最最重要的,则是人力驱动的尾部螺旋桨,这是飞云号独有的设计,保留了安装蒸汽机的位置,因为蒸汽机小型化和马力的问题,现在蒸汽机还不能上船,但人力驱动螺旋桨,已经安装完成,总计需要四十名军兵,踩踏带动螺旋桨进行推动。

飞云号上的螺旋桨已经是第二代产物了。

第一代的螺旋桨,有4个风车式桨叶,乃是锻造而成,而且根据在长江水面的长达一个月的实验,四叶螺旋桨的推进,远不如明轮,就是船只两侧巨大的水车样式的推进器,无论怎么调节螺旋桨的螺距,结果都是明轮的效率,大于螺旋桨。

因为低速情况下,明轮是绝对会优于水面之下的螺旋桨。

在经过皇家格物院的五经博士们反复论证后,结合长江实测数据,大明皇家格物学院设计了新的螺旋桨,基于阿基米德螺旋线设计,这一代的螺旋桨也被命名为阿基米德螺旋桨,这是正式命名,皇家格物院非常务实,从哪里学来的思路,就如何定名。

当然,这一代螺旋桨,还有个俗名叫番桨。

水面之下的推进器,还有许多的考验,比如推进器可怕的共振、在水线下的螺旋桨轴承的磨损、桨轴动密封、推力轴承使用寿命、桨叶轴承锈蚀、海中植物缠绕、海洋动物附着等等,都需要一步步的攻克。

无论多么困难,第一代阿基米德螺旋桨,通过了测试,安装在了飞云号上,并且如期进行了海测。

“以朱载堉、焦竑、张嗣文、邢云路为首的五经博士,对螺旋桨日后的成就非常看好,朱载堉说,在低速的情况下,两侧的明轮更加能够发挥它的优势,但在高速之下,明轮就会变成阻碍。”朱翊钧做着一个很古怪的动作,他把两个手伸了出去,想象了一下,放下了手臂。

冯保和张宏对视了一眼,天才们的想象世界,实在是有点让人理解不能,陛下对格物院研究的内容还能看得懂,冯保和张宏就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了。

朱载堉为了解释这个现象,专门制作了两个模型,两侧明轮,低速的时候还好,高速的时候,水就会变硬,明轮在30里每小时的速度中,就会折断,即便是安装在船尾,也会出现桨叶寿命太短等诸多问题。

螺旋桨就是推进器里最终的答案,即便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朱翊钧的动作是想象了下在水里游泳时的动作,手臂就是两侧明轮,两侧安装明轮,在机械结构里是最简单的,但飞云号作为战舰,两侧安装明轮,多少有点失智,一炮打到明轮上,船直接瘫痪。

在科学技术发展过程中,许多机械装置的性能、原理,在人们还不太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广泛使用了,比如水肥,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人们在不完全理解它的物理规律和没有完整的理论分析以前,这些装置,就很难达到它的最佳性能。

所以才要发展格物,才要对进士额员增设,才要理解它的物理规律,才要进行总结,才要进行理论分析,需要持续不断的对着人类未知的边界去探索。

科学的发展,能带来持续不断的发展动力,带领大明努力向前。

“明天的水肥施肥之事,安排好了吗?”朱翊钧看向了冯保询问道,三十万亩的试验田将全部使用水肥施肥,西山煤局已经准备好了水肥,并且运到了京畿的官田,等待着时令。

随着春风的吹拂,信风已经开始改变,微暖而潮湿的东南季风已经开始在华北平原上开始扩散,每一年度皇帝亲事农桑,又要开始了。

每到这一天,朱翊钧都会换上短褐,上衣下裤的在宝岐司亲自种地。

朱翊钧懂种地,他知道时令的重要性,他的亲事农桑选在了宝岐司。

万一礼部官员,为了等他这个皇帝有时间,准备好典礼,搞一些虚礼,进而错过了施肥的时令,那才是得不偿失,所以,水肥下田,并没有什么盛大的典礼,只有悄无声息的推行。

而朱翊钧,也要亲自在宝岐司那十亩地上进行施肥。

徐贞明还在绥远主持屯耕之事,没有回到宝岐司,宝岐司现在归皇家格物院负责,农学也是皇家格物院分科治学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支。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冯保面色犹豫的说道:“陛下,第一年宝岐司收获的时候,还让大臣们一起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今年是不是安排他们一起过来?”

冯保想要把大臣们拉下水,天下最尊贵的陛下还会亲自种地,怎么说也趁着这个机会为难下大臣们,不为难大臣的宦官不是好大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