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你这是强人所难中(2 / 2)

顾池笑道:“你我关系岂是寻常同僚能比的?我跟谁客气也不能跟公义客气啊。”

栾信:“……”

哼,捏着鼻子忍他一时片刻!

顾池套话的水平数一数二的厉害。

项招不健谈,但旁人跟她搭话都会回应。本以为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但很快就打脸了,顾池脸上笑意僵硬了一瞬,深邃瞳孔隐约细颤,似乎经历什么不可置信的遭遇。

公羊永业过来将项招带走的时候,老登敏锐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走出去老远,确信身边没有不该有的小耳朵,他才打听。

“栾公义身边那人是谁?年纪轻轻就气血两虚,有点肾气不足的症状……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知道老夫年轻那会儿,同龄男人哪个不是威武阳刚,一个顶俩?”

若是地位不错,那就是大客户了。

项招道:“御史大夫。”

“御史台的人?”

公羊永业不喜欢跟这个职业打交道,懂的都懂,钱少事儿多还喜欢玩文字游戏,关键是嘴巴梆硬,擅长鸡蛋里挑骨头以及无中生有。公羊永业更喜欢大开大合的爽利人。

“嗯。”

康国最惹不起的部门。

公羊永业回忆顾池对项招的几个隐晦眼神,咂摸一下嘴巴:“你怎么得罪此他?以老夫早年为官做帅的经历,被御史台惦记就像是被苍蝇盯上,真是无处不在,烦人。”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谁也不能保证家人一辈子不被外人做局中招,即便清清白白,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深得君恩……更何况,官场上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多得是拉屎没擦,或者擦了但褶皱缝藏污纳垢的,御史台想要整谁,防不胜防的。

项招道:“没得罪。”

“没得罪人家,人家会这么看你?”

项招只得道:“是他文士之道没分寸。”

“哦,那就不是你的错。”

没理都要搅三分,更别说还有理了。

项招心中却有几分小小忐忑,栾公义试探自己深浅也是情理之中,收徒也需要知根知底,这位御史大夫是为何?多半是故意的。

人家有备而来,受了谁的意?

这个答案都不用过脑子。

项招这一夜辗转反侧,迟疑要不要适当透露一点消息,好让双方都安心,不然还会有没完没了的试探。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能力,自然也清楚自己很难被其他人接纳……

孰料,第二日风平浪静。

类似的试探再也没有。

她不由怀疑——

难道是她想多了?

顾池根本不是奉命来调查,单纯只是东厨不开火,跑到关系好的同僚家中蹭顿饭?

“老师,这几日怎么没瞧见顾公?”

栾信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顾池。

“你提他作甚?”

“顾公那日的赠礼让学生茅塞顿开,许多不解的地方有了头绪,便想当面谢谢。”

栾信道:“被主上派出去了。”

因为前线战事还算顺利,沈棠所在的中军主力主要任务就是陆续解手前线战果,稳定局势,用不着疾行赶路,往往能在一个地方多逗留两天。顾池的缺点只是身体弱,又不是栾信这种反应迟缓容易耽误正事儿的毛病,将人丢去战事密集的前线再适合不过。

项招又问:“怎不见老师其他同僚?”

栾信的教学方法不算多温和。

在他看来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比不上实际上手,项招又是自己学生,一些不重要不算机密的琐事文书可以让她帮忙整理筛查。轮到栾信上值,他都会将项招带在身边学习。

项招心思细腻,比寻常文吏好用多了。

更别说,这还是免费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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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干活一边还要感谢老师提供机会。

按理说,栾信带着她跑得多了,她接触到的康国臣工会更多,但这阵子却连一个耳熟能详的人都没瞧见,似乎只有她老师到处跑。

栾信道:“他们都去前线。”

项招欲言又止。

栾信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外乎是想问——为什么同僚都被派遣前线,而他整天待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道:“不用想这么多,与你无关,是为师自己问题。”

不过,顾池外派还真跟项招有点关系。

那日试探失败,顾池心里就有数了。

他与栾信私下对了对信息。

基本能确定两点——

项招的文士之道不是专门克制栾信一人,而是平等针对所有文心文士的文士之道。

那一瞬的失联不是被文士之道被封禁。

沈棠听着二人回馈:【不是被封禁?】

顾池点头:【更像是被掠夺。】

【掠夺……文士之道?】

【说是掠夺也不完全准确,我隐约还是能感觉到文士之道的存在,只是它不再受自身控制了,而且维系时间并不长,应该有这方面限制。】顾池继续分析,【她虽有这个能力,但因着自身缘故,无法发挥十之一二……】

文士之道也是一种特殊言灵。

强弱会受到文气影响,主人没有文气,它就靠无意识吸纳天地之气保持活跃状态。

项招修炼刚刚踏上正轨,她主动驱使文士之道的可能性很低,大概率是被动使用。

栾信与自己都是主动试探,引发了反击?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能力?】

顾池嘴角一抽:【这能力还不够棘手?】

说废物是真废物,但说厉害也是真厉害。

或许对己方没什么增益,却能平等克制所有对手,栾公义这样赖皮的能力都被克。

用得好了,能废掉一切文士之道。

沈棠道:【倘若真是掠夺,意味着她也可以轻易知道任何一个对手的底牌,这如何不算一种独立的能力?而且,这只是咱们根据现有信息做出的推测,仅是窥见一斑。】

全貌如何,怕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她道:【公义,好好教她。】

只要能成为自己人,什么能力都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