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并悄悄留意孟列的反应。
然而孟列毫无反应,甚至喝了口茶。
于孟列而言,他虽暗中打量,却并无替自家殿下表态之权,自然不适宜流露出任何明确的态度。
虞副将见状,朝那武将道:“……我看你是喝多了!瞎说什么呢!”
那武将忙做出两分神志不清的醉态,然而转念一想……今日喝得根本也不是酒啊!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干笑道:“……久没沾茶水了,猛地一喝,这茶倒也醉人哈哈!”
四下众人哈哈打着圆场,便也很快揭过这话。
常岁安听得有些心惊胆战,这些人瞎开什么玩笑,崔大都督不会生气吧?
如此想着,常岁安不禁悄悄看了眼崔璟的神态,见人并未流露出恼色与冷脸,只是略有些许不自在,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当初芙蓉花宴上,崔大都督根本是演得啊。
常岁安在心中颇有些发愁地叹气——也不知这因做戏而酿出的荒诞流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常岁安一番发愁罢,也单独敬了元祥一盏茶。
礼数使然,又紧跟着敬了孟列一盏。
孟列端起茶盏,向常岁安微微点头。
同孟列对视间,常岁安心中仍有一丝费解。
起初常岁安在军中见到孟列,很是大吃了一惊,他不解京师登泰楼的孟东家,为何会是负责押送此次钱粮之人,为何会替宁宁办事?
常岁安大惊之下,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忍了好几日,到底没忍住向孟列开口试探,他试探的言辞并不高明,就差直接向孟列问一句:【莫非您就是宁宁的亲阿爹?】
自从得知妹妹很有可能理清了真正的身世之后,常岁安每日每夜都在替妹妹猜爹。
孟列自然是否认。
常岁安松了口气,又旁敲侧击地问:【那您知道谁才是宁宁的亲阿爹吗?】
孟列亦是摇头。
至此,常岁安才试着问起孟东家此行为自家妹妹办事的缘故。
孟列答:【因常大将军之故。】
——拿老常的名义来哄一哄老常的儿子,事后有麻烦也是老常来解释,这很合理也很省力。
常岁安听得半知半解,但见孟列无意多言,便也只好打消了深究的念头。
因而直到此刻,常岁安看向孟列时,心中依旧存有一份不解,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场肉眼可见颇费了心意的饯行宴,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宴散后,孟列和崔璟于帐外无人处,又单独说了会儿话。
“崔大都督可有什么话,亦或是书信需让孟某带回江都转交给大人?”
孟列如今在外行走,习惯用得乃是蒙姓,但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