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心中有数,否则怎会说出没几年好活的话来呢。”
秦老太太浑身一僵。
她说那话是倚老卖老,但听秦流西这话,却像是捶死了她那句话的意思一样。
这是说自己没几年好活了吗?
秦老太太看向桌上手帕那殷红的一片,咯血可不是什么好事,而她的身体,也确实一日不如一日。
难道自己真的不能坚持到老头子他们归来的一天吗?
秦老太太的脸色唰地白了,眼里露出一丝恐惧和无措。
能活着,谁想死?
秦流西再次说道:“流放西北固然艰苦,但能平安抵达,能在武城谋得生计又有落脚之处,已是大善,便是权家,所做也不过如此,难道他还能把老爷子几人给送回漓城不成?老太太,权家势大,却大不过天。而他们眼下已经安稳,权家插手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所以你倒不必把权家看成救命稻草。”
王氏眸光轻闪,按着秦老太太的手,紧了紧。
秦老太太闭嘴不言。
秦流西上前,给她扶了脉,道:“我给你换个方子。”
方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还不见好,反一日不如一日,自然是脱不了忧思忧虑的郁结所致。
这老太太是在自己作践自己,找死。
良言难劝该死鬼。
对方要自我作践,秦流西也不会苦口婆心的劝,做了她该做的就走了,至于尽孝,轮不着她,她也相信对方不需要,因为由她尽孝,可能会死得更快。
气死的。
秦流西离开,秦老太太的情绪都有些绷不住了,气几度喘不上来。
王氏心中疲惫,却不得不温声劝慰几句,道:“彦儿给我来了信,信上说他如今已经适应西北那边的环境了,大家都过得还不错,而且做的事也不算累,老三还跟在一个管事身边做事儿……”
秦老太太立即转移了视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因为中风而歪的嘴角在激动之下,更显得歪了,问:“当真?”
王氏点点头,还拿出了袖子的信纸,很顺利地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可没等她松一口气,老太太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嘴里哭着叫:“我可怜的乖孙哦。”
王氏心头一哽,什么都没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西丫头说得没错,老太太这么着下去,怕是会撑不到他们回来。
秦流西回到自己的院落,打开万姨娘给的那个包袱,是一整套贴身衣物,用的是舒适透气的料子,因为是贴身穿着,并没有绣什么繁复的花样,以免刮了肌肤,只在衣摆袖子简单地绣了两朵小花。
而那最为贴身的肚兜,更是只得素面,用祥云纹收编,针脚特别细密,一个线头都找不到。
确是用心了的。
秦流西把衣物交给岐黄放在她平日会穿的衣物里放好,把两个徒儿叫来,一并进了药斋。
她还要给杜冕配些药,以助给他疗伤后尽快恢复。
待得月上梢头多时,秦流西才抱着已经睡着的忘川出了药斋,身后跟着不停打哈欠的滕昭。
“早些歇下,明儿我们就去给杜冕治伤。”秦流西吩咐滕昭。
滕昭点点头,路过她屋子时,脚步一顿,把小人参精给抱走了。
小人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