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城这下子彻底地慌了神,他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
“汴京城的夜空,有时候会特别的近,感觉我站在地上抬手就能够摘到天上的星辰。有时候又会觉得格外的远,远到盯着看久了就会将人整个吸进去一样。”
顾甚微同韩时宴并肩而行,走在了开封府衙去往桑子巷的路上。
不夜城这会儿游人如织,样式新奇的灯笼,穿着各种绫罗绸缎的美人儿,三五不时的便从旁经过。
顾甚微仰着头,伸出手来冲着天空抓了抓,有些怅然的感叹出声。
一旁的韩时宴静静地听着,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案子还没有审完,你怎么不继续听下去了,继续看顾家人狗咬狗不好么?”
顾甚微轻松地笑了出声,“弱鸡才一直沉溺于过去的胜利,像我这样的勇士,当然是帅气地奔赴下一个战场。扫尾这种的工作,就交给一直敲木鱼的王和尚吧。”
韩时宴一怔,他一下子没有想明白,“一直敲木鱼的王和尚?”
顾甚微冲着韩时宴眨了眨眼睛,“你没有发现吗?王大人审案子,只有啪啪啪的拍惊堂木一个作用。”
韩时宴见她欢喜,也跟着勾起了嘴角,“王大人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绰号。”
不过没有孟氏顶罪,且有她同曹大娘子联手指认,顾玉城这回再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顾甚微对阵顾家那群虎豹财狼,成功的拿到了第一滴雪。
他想着,眼眸一动,忍不住揣测道,“顾言之一直没有来,是你做了什么么?”
从顾家来开封府并不是很远,吴江从顾家掳走了顾玉城,顾言之没有道理那么久还没有跟上来。
顾甚微闻言狡黠一笑,“第一回对簿公堂的时候,我们就吃了老贼的大亏。吃一堑长一智,只要老狐狸没有来,顾玉城就相当于是出门没有带脑子,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她没有解释自己做了什么,转移话题道,“先前孟氏说的日夜诵读家规,这事情说来好笑。”
“所以你也日夜诵读过么?”
顾甚微重重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别说是我了,就是一只老鼠从顾家借道。顾老贼都要将它抓来先让它苦哈哈的吃斋饭,然后勒着它的脖子让它来背家规。”
“要是有一条背错了,那是要跪祠堂的。”
顾甚微说着,有些怀念想起了小时候,“我那时候是个剑痴,武功秘籍还有剑招那是过目不忘,但是那狗屁倒灶的家规是当真记不住,也不想记。”
“我阿爹阿娘为了陪我,便也故意背错,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会齐齐整整的被罚在祠堂里待着。”
顾甚微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出剑的动作,“现在顾家祠堂靠东面的那根柱子上头还有密密麻麻的洞呢!不能带剑进去,我就掰了瓶中插来附庸风雅的竹子,梅枝,菊杆来当剑,戳出了好多洞!”
“后来被他们发现了,瓶中就变成了兰花,不过我用兰花叶儿也能当剑……”
顾甚微说着有些唏嘘,“现在想来,明显顾家人从前便是不喜我们的。可那时候阿爹阿娘将我庇护得太好,就连惩罚都变成了开心的事……又何曾想过,那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