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屋,夏荷的眼睛就不够瞧了。若说庭院和厅屋跟夏员外家不分伯仲,一进这间屋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看到书柜里的书,郭大奶奶诧异道,“丁小姑娘认得字?”
丁香笑道,“认识一些,跟我几个哥哥学的。”
郭大奶奶又把画篓里的几卷画抽出来打开,画的有衣裳盘扣,桃花梅花等一些花卉。
“这也是你画的?”
丁香道,“嗯,我爹爹和二哥喜欢丹青,我跟他们学的。”
丁珍在一旁笑道,“学着学着,香妹妹画的就比仁哥哥好了。”
她不好说还比二伯画的好。
郭大奶奶看丁香的眼色变了,这些画虽然简单,可出自一个七岁孩子之手就太出人意料了,还是一个农家孩子。
她笑道,“真个少找的聪明妮子。”
郭夫人心里遗憾,小姑娘长得好,又这么聪慧,可惜一身冲鼻子的药味,像是有什么隐疾。钱太太说这孩子小时候掉过魂,道士让戴药丸。
这是丁家人的说辞,谁知道是掉魂还是隐疾呢。
张姥爷家人天刚亮就出门,赶在午时来到丁家。除了张姥爷和张小保,所有人都来了,连县城医馆里的张金石都来了,还会在丁家住一宿。
丁钊专门请了镇上酒楼的厨师主厨,晌饭非常丰厚,十二个菜,八荤四素,办了十六桌。院子里摆六桌,上房厅、东厢厅、西厢厅各三桌。
郭夫人婆媳和钱大娘那桌摆在丁香屋里,由丁香和丁珍、夏荷作陪。
丁香不想叫夏荷,但她厚着脸皮一直跟着,也不好把她赶走。
丁珍和夏荷能陪夫人吃饭,让丁山一家和夏里正夫妇极是开怀。
吃饭的时候,大舅娘于氏悄悄把丁香叫出来。
“香香,珍丫头都能来陪夫人吃饭,咋不叫我家浅丫头来陪呢?我们是你的亲舅舅,珍丫头的爹只是你堂叔,论远近亲疏,我们跟你亲多了。”
于氏不敢攀比夏里正闺女,拿丁珍说事。
丁香没让张浅去陪,主要是张浅太害羞,又没见过世面,不仅起不到好的作用,若表现太差反倒不美。
而且,丁香肯定张浅不愿意过来陪,觉得是遭罪。
于氏一副受了怠慢的样子,让丁香很生气。
她忍着气说道,“大舅娘,你也知道浅姐姐的性格,让她来这里吃饭,兴许她连嘴都张不开。”
于氏气得翻了一下白眼,“香香把我家浅丫头看得太不济事了,她不比珍丫头差。”
丁香不愿意跟她多话,扭头走了。
于氏气不过,又去找张氏,让张氏跟丁香说说情。
张氏也觉得张浅胆子小,去了不好。低声说道,“大嫂以为陪夫人吃饭是美差?告诉你,那是苦差事,随时要看夫人脸色,吃饭都不香……”
饭后,郭夫人婆媳及钱大虎夫妇又坐了一阵,才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