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觉得丁盼弟两样都不会接受。
当初丁钊和丁立春通过丁四富劝她在合县买宅子,丁山一家住在那里,离“宝铁”也近,相互有个照应。
丁盼弟不愿意。
她不仅想跟丁家彻底切割开,还想清清静静生活。
新户籍上的名字也不叫丁盼弟,而是郝清。
她宁愿跟杀人犯母亲姓,也不想跟毫不作为的父亲姓。
至于找男人,她更不会愿意。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丁力和丁有寿这种没担当的男人伤透了她的心。后来,梁途那样的男人又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要彻底走出心魔,再说嫁不嫁人的事。
次日卯时,东方的旭日刚刚升到房顶,丁壮和丁香、丁四富、绫儿就坐上了骡车。
丁壮不放心孙女,一定要跟着。
丁盼弟不愿意见其他人,不进家门就是了。
这次也带了飞飞。丁壮坐在车厢外,看着不许它飞远。
开县在京城西郊,出西德门后还有两个时辰的车程。
路上买了些肉和菜,于午时初到达丁盼弟家门外。
她家在一个狭长的小胡同里,第三家。
这片宅子有些陈旧,但清一色黛瓦青墙,多为中等人家。
丁四富上前拍门。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下人打开门,笑道,“哎哟,四爷,大姑娘盼着你呢。”
他看看丁四富身后几个陌生人和一只凶巴巴的鹰,堵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丁四富指着丁香笑道,“赵伯,这是香妹妹,只她一个人跟我进去,我大姐会见她。”
赵伯还是没让开,回头喊道,“老婆子,跟大姑娘说,四爷来了,还带了一位香小姐。”
随着一阵脚步声,丁盼弟快步走出来。
她的模样比梦里更加成熟一些,弯弯眼,圆鼻子,白皮肤,跟丁淑娘和丁珍很像。
不同的是,眼神沉静,略微下垂的嘴角让五官显得硬朗,腰身笔直的像白桦树。这种气质不说不像丁家姑娘,甚至同年龄段的姑娘中也少找。
她穿着一件半旧藏蓝色绣花褙子,单螺髻上插了支木簪。双手举在胸前,手心向上,上面盖着一层白色细布。
丁盼弟一看真是丁香,笑道,“香香,真的是你。”
说是笑也是浅笑,面色如常,只是眼里多了一丝喜色。
声音沙哑偏小,语速不快。
丁香有些惭愧,同一个村子长大,这是她第二次听丁盼弟说话。第一次是她五个月时,丁盼弟阻止郝氏用针扎她。
丁香笑着说了一句老实话,“盼弟姐,又见面了,我想你想得做梦呢。”
丁香和丁四富、绫儿进门,丁壮很自觉地没进去,大声音说道,“我和飞飞在胡同口的茶肆等你们。”
丁盼弟当没听见。
这是一座典型的二进四合院。前院赵伯夫妇住,有四间倒座,墙边一个鸡圈,养了十几只鸡。
丁盼弟住内院。小院不大,上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庭院左边有一棵柳树,中间拉了根晾衣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