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看符诏内容,她也能揣测其中之事多半是界南天海有关,奚、梁二人久在此地,对天海的了解或许还在掌门之上,有这两位仙人压阵,便是天塌下来自也有人去扛,何况奚枕石不曾过问于她,想必自己在这当中也作用不大了。
赵莼退出大殿,心下顿时长舒口气,又念着自身剑魂境界已成,持有的剑令也须更改,此之后,倒是能往圣堂一行了。
而待赵莼退下,梁延崇方拿了符诏细细一观,看下其中内容后又不觉皱紧眉头,心中大为震动。
他是知道掌门要解破此阵留下后手,却不想对方动作如此之快,竟赶在寰垣动手之前就把界南天海掀了个天翻地覆,如今一元冥水大阵只剩下最后一件玄物未破,俨然是与纸糊无异了!
看他面色如此沉重,奚枕石却淡淡一笑,将手落在案上一敲,言道:“延崇何必担心,掌门仙人既敢如此行事,就必然会有制衡之法留下,如今大阵虽已残破,可我等还有祖师遗剑在手,却不是旁人能够轻易撼动得了的。”
念及祖师遗剑,梁延崇这才稍稍缓了神色,却仍旧叹气道:“只怕动手太快,会有些惊动了太元等派……”
“便拿寰垣来讲也是一番说法,何惧太元等派如何做想?”奚枕石转了转眼珠,倒没有太过担忧,“石汝成想借生死功行簿重序此界势力,掌门亦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如今我等都在棋局之上,真要到了那等不可逆转的时候,掀桌推盘也不过必然之事。寰垣寰垣,石汝成的指望可未必就在此人身上。”
梁延崇只是沉默,便收了符诏起来,才开口言道:“如此,我也好知会程道友一声,。”
奚枕石微微抬手,笑道:“无需说得太多,她自会明白我派用意的。”
话到此处,才念起今日前来传话的弟子赵莼,不由暗暗点头道:“此子倒是不错,也不知天海现此异象,会否对猎云台的出世有所影响,要是为此误了大道魁首之事,倒也可惜了。”
遂又感叹了两句时也命也,就不再去为一名外化期弟子分神了。
至于其口中尚算不错的弟子赵莼,眼下才刚刚拿了两仪剑令在手,终是能够凭借此物进入圣堂的第三层了。
她对弟子一向看得不严,自玉珂拿了剑令在手,赵莼便让她自行安排去了,万剑盟中剑修众多,无论是切磋论道还是交流体悟,都远远要比宗门方便。秦玉珂资质是有,恒心亦是不缺,唯在积累之上少过那些浸淫已久的前人,这与当初的赵莼并无不同,皆是她等年岁太浅的缘故,正好也趁此机会观阅他人剑术,好一采众家之长了。
“虽不知两道剑魂要用去多少岁月来磨,却也得一步一步地走了。”
赵莼沉思片刻,转而握住手中剑令,须臾后便已身至圣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