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四 只身登门(2 / 2)

殿内,张雉怀抱玉盘白花,盘膝坐于锦榻之上,周玺快步跑入殿内时,她却如早有预料一般睁开双眼,缓缓言道:“何事如此匆急,竟让你忘却礼法,失了仪态。”

周玺脸色一白,连忙行礼拜呼,随后才凝眉走上前去,低声道:“师尊,您何时肯放恩人离去,难道真要等她背后师长寻上门来不成!忘恩负义,困囚有恩之人,这样下去我守真观弟子又将如何做人呀!”

张雉听弟子恳求,却是闭上双眼深深吐出一口长气,随即睁眼言道:“素日我只教你修行之事,却疏忽了执掌宗门的要义,玺儿,你心性赤诚,此于修行而言自是好事,只是放到为人处世之上,却还有得磨砺。

“我留那秦玉珂在门中,只为见其师长商讨要事,若她师长不肯来此,我亦不会做多为难,三月之后我自放了她离开此地,你且不要太过担心。”

“但是——”周玺还要开口,却被张雉挥手阻断,继又沉下语气道:

“我派如今是个什么景况,你作为门中长老,难道一概不知?”

张雉目光之中暗带几分责怪,不悦道:“金承、含昌二尊已死,我守真观早不是从前北云诸派里,那一宗之下,群宗之上的地位了,现下只靠为师一人,便不要说文王山了,就连从前屈居我派之下的扶微宫,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踩到我派头上来。

“毕竟梁延芳的道侣,当初就是死在为师手里,他怕是恨极了我,又哪能不伺机报复回来?只是眼下还忌惮着文王山,故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便又把周玺拉到身前,皱着眉道:“你此番受人埋伏,还是在我派眼皮子底下的大墨林中,即可见那文王山已经嚣张到了何种地步,我派再不设法自救,怕就要坐以待毙了。”

周玺受得一通训斥,已然满面羞红,心中惭愧不已,只得下去吩咐侍女,多给秦玉珂一些奇珍异宝、灵丹妙药作为补偿,并嘱咐对方若有所需,自不能有半分短缺,以此弥补心中亏欠。

周玺走后,自殿内屏风之后便又走出一人来,此人峨冠博带,倒是形容俊朗,一露面来却微微一叹,向张雉道:“张观主何以认定秦玉珂之师就是那姬炀的敌手,万一重蹈金承、含昌二尊的覆辙,贵派可就再无活路而言了。”

“若什么都不做,我守真观仍是只有死路一条,”张雉看那道人一眼,如同寻求慰藉般闭眼言道,“秦玉珂之剑术,绝非我等素日所见的旁门左道可比,能教出这样的徒儿,上头多半是位不容小觑的剑修尊者,都说剑修厉害,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付得了那姬炀了。”

道人若有所思,对此不置可否,拱手一推便退了下去。

直待两日之后,守真观外金阳隐下,重云翻滚,一缕沉重冷冽的气息飘然垂落,随后迅速弥漫开来,尽是一片肃杀之意,叫人心中惶惶不得安宁。

张雉暗道一声来了,便连忙飞身而出,迎上云中来人。

那人孤身而立,黑压压的云层倾盖落下,正是以真元引动了天地异象,叫张雉才入云天之中,就感受到了一股迫人之威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