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弦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虽然新鲜但是也刺激，“这是我的高中毕业照。”

凌云傲不置可否，从兜里掏出他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点进相册，从里面翻出一张图。那是张手机拍下的纸质相片，因为是用手机拍摄的纸质图片，导致相片的边角有些模糊不清，相片左侧甚至有些反光，可照片的确是和裴弦的毕业照一模一样的大合照，连每个人的排位顺序都一样。

根本不可能是伪造的。

凌云傲放大照片给他看，图片中的“裴弦”和“拓拔乾”赫然站在合影的人群正中间，身上穿着高中校服，还带着学校校徽，与裴弦自己的那张合影没有任何出入。

裴弦这次是真的惊了。

事实摆在面前，搞得他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反而像是个说谎的骗子。可这明明就是四年前的照片，那时他刚高考结束，正处于刚刚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的时期，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种陌生的距离感，只有在看到拓跋乾时，才能感受到片刻的真实。

所以这张高中毕业照，是裴弦第一张拍照时还在面无表情的照片，却紧紧挨着旁边的拓跋乾。

裴弦对细节记得很清楚，而记得越清楚就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弹幕上的人比裴弦还紧张:

【弹幕:啊这......什么情况？？？照片上的人是凌云傲高中时期？可那不是拓跋乾吗？？但如果是拓跋乾的话，凌云傲怎么十年前就见过......不过时间也对不上啊。】

【弹幕:艹，后背发凉，这是恐怖本么？！还是时空穿梭？】

【弹幕: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所以现在到底是凌云傲把裴弦当替身，还是裴弦把凌云傲当替身？还是说，裴弦暗示凌云傲自己只把他当替身，结果被凌云傲看穿了，而且还看觉得裴弦是在假装自己是照片中的正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我已经蒙了。】

【弹幕：前面的姐妹，你说的我也已经蒙了。】

裴弦还在拧眉思索，深黑的半场卷发蓬乱卷在额边，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凌乱发皱的绸缎衬衣更显得他瘦削骨感。还多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慵懒，就像一只卷毛猫。

直播间的观众原本还在恐惧中，看到裴弦清俊又稍显浓艳锐利的五官，又开始疯狂舔屏。

系统XX1:“......”都提上裤子吧。

但凌云傲也受到了蛊惑，他俯身凑近裴弦脸侧，歪头看着裴弦:“找一张跟我有关的照片，很不容易吧？可惜了，这上面的人不是我。”

裴弦眨眨眼。

他的确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是凌云傲，但凌云傲这个表情，总让人觉得他似乎还知道其他的内幕。

裴弦紧紧盯着凌云傲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顿了两秒后，轻声接着他的往下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关注你很久了。”

凌云傲挑眉。

“我周围的同学也知道我喜欢你，”裴弦静静地看着凌云傲，他把声音语速放慢，每句话的尾音都稍稍拖长，立刻多了几分缱绻的温柔情意，听得人耳根子发软：“前段时间班里喜欢追星的同学把这张照片发给我，他也以为照片上的人的是你，还问我是不是照片上的另一个人。”

凌云傲原本凌厉的脸色渐渐缓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裴弦压低声音循循善诱：“你能告诉我照片上的人是谁吗？”

凌云傲抱起胳膊凑近裴弦，贴在他耳畔叹了口气：“你是什么东西，还想打探我凌家的家事。”

裴弦：“？”

“我凌家的事你少打听，我的事你也少管。另外，我的这些话你最好都记清楚了，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凌云傲轻笑一声，眯起那双刻着“冷漠”“凉薄”和“漫不经心”的眼睛，薄唇微启开口道“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

裴弦：“......好想打人。”

系统XX1想到裴弦在第一个世界妄图杀死女主的行为，赶紧出声提醒：“冷静！！男主死了世界线就崩盘了，到时候你也得出——”事。

但它的话还是慢了一步。

系统话音未落，就见裴弦双手扒着凌云傲西装后领，猛地扯下他的外套。用凌云傲的外套困住他手肘，反手锁住了凌云傲的胳膊。

裴弦整套动作才不到三秒钟，凌云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在了膝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裴弦单手插入凌云傲发中，扯着他的短发向后拽，逼着男人不得不扬起线条凌厉的俊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由于力学的角度，凌云傲被裴弦按住头顶，居然怎么都站不起来。他刚想开口再骂，就被裴弦大力撕扯头发，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这些话你也最好都记清楚，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裴弦学着凌云傲刚才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凌云傲：“？？？”

系统的提示音立刻响起——

“恭喜宿主裴弦提升人设崩坏值5点，剧情崩坏值0点。目前人设崩坏度：53%，世界线二崩坏度：30%。”

系统XX1震惊的说不出话：“你...你...！”

裴弦绝对是他见过第一个这么对待霸总的人。那可是世界线的男主啊，凌云傲家世极好，万一被他记恨上，裴弦说不定还没完成任务就要被人扒一层皮。

而裴弦攥紧凌云傲的头发，心里盘算的却是另一件事：“要是剧情崩坏值也能升一点就好了。”

系统XX1无言以对：“你怕不是在痴人说——”

“恭喜宿主裴弦提升人设崩坏值0点，剧情崩坏值5点。目前人设崩坏度：53%，世界线二崩坏度：35%。”

系统XX1：“......？”

只见跪在地上的凌云傲原本嚣张冷漠的神色逐渐复杂到让人看不懂，目光闪闪地盯着面前的裴弦半晌，脸上忽然升起两团可疑的红云。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多时居然弱了下来，就像只吼叫着挑衅又被按头镇压下来的野生猎豹，主动躺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红着脸盯着身前因为他跪在地上而看起来异常高大的裴弦，开口的语气都软了下来，双眼带着痴迷：“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