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对于官职权势什麽的已经看透了,对入仕为官丶兼济天下并不感兴趣。
但他们并非一心追求超脱隐逸,对于着书传世丶留名后世这种士子的另一至高追求却有着极大的兴趣。
一生所学,总不能后继无人吧。
谁能拒绝开创一派丶传承千古的诱惑呢?到了千年以后说不定他还能得个蔡子之名。
想想都心动!
蔡邕此时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当初多给些书了,他手中可是有着不下万卷典籍,不少都是孤本。若是当时都给了田泽,说不定也能落个祭酒之职。
毕竟曾经的稷下学宫巅峰时也不止一个祭酒。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个,叫做荀子。
不过现在也不迟,祭酒之职有没有无所谓,最关键的着书立说。
……
得到了卢植的首肯后,田泽毫不犹豫的对稷下学宫的大门再度进行了一定的改造。
将早已安排工匠精心雕琢的卢植雕像高高竖起,悲天悯人而又英武不凡,又在两侧各立了一座石碑。
左侧石碑上书:坚持真理,实事求是,知行合一,守正创新。
右侧石碑上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陈宫在看到这两段话后,大为震撼,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石碑上,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主公,这两句话是何人所言?当真是字字千钧丶振聋发聩,实乃警世名言!」
田泽闻言,微微沉吟后说道:「这是恩师所授,我闲着没事的时候记下来的。」
《论语》都不一定全是孔子的原话,都是他弟子整理的,他这麽说应该也没啥问题。
田泽不是没想过把这两句话安在自己头上,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就不是这块料。便是说了,只怕也会被当作欺世盗名之辈,再来两个头铁的和自己对峙,那脸就丢大了。
才不配名,并非好事。
「子干公果真是儒学大家啊!」陈宫闻言,毫不怀疑,由衷的敬佩道。
这三件东西一摆,稷下学宫的格调顿时又再度高了一个档次。
在田泽心中,以自己老师的才能品德,绝对配得上这个位置,堪称完人!
然而,他却不知道,因为被自己架的太高,后来看到这些的卢植有多麽羞愧。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即使四处澄清这两句话不是他说的,也没人信。
毕竟这话从田泽口中说出,不是他这位老师教的还能是谁?难不成还能是田泽这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武夫自己想出来的?
为此,卢植始终耿耿于怀,很是自责,并因此而奋发图强,不舍昼夜的开始潜心着学。
结果本就是儒学宗师的他竟然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在学术上又有了突飞猛进,真的超越了田泽的师祖马融,终成一代大家。
但是直到卢植死前,还是一直为此事而愧疚不已,留下遗嘱,言明此事,并要求后世子孙一定要潜心求学丶钻研学问,切不可行欺世盗名之举。
然而后人却只是夸赞卢植的谦逊和家风严谨,丝毫没有怀疑过这话不是卢植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