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谢全说话,王小手他忍不住了。
“爷,您还记得东边那家云雾居吗?就是卖关东烟的,铺子掌柜的原来是通县一土财主的儿子,他家里有亲戚在关东,听说混的还行,说他守着田地没什麽出息,就让他到关东贩烟叶来卖,逐渐做起来买卖,可这孙子,太他妈不是人了!”
这家云雾居的掌柜不过三十多岁,名叫刘金成,你要说他坏吧,他倒也没杀人放火,但他是家里的独苗,从小让惯坏了,养成一副爱捉弄人的性子,说白了就是贱。
後来他那个不知道什麽亲戚,在关外给日本人办事,他更加威风起来。
谢全儿看着王小手啰里啰嗦跟说书似的,怕林泽不耐烦,连忙把话接过来,“这个刘金成不愁吃喝,现在城里要饭的越来越多,他就喜欢在门口端着一碗粥,戏耍这些要饭的,让人家叫他一声爷,他就给人家喝一口粥。”
林泽暗骂一声,可话说回来,命都快没了,那叫一声爷就叫吧,他既然给人喝了粥,也就算了。
可谢全儿继续说道:“这不今天就出了事儿,中午吃完饭,这个刘金成就端着一碗粥在门口蹲着,不一会儿聚了几个要饭的,刘金成今天不让人家叫他爷了,让人家学狗叫,谁叫的最像,这碗粥就是谁的,玩了半天,又说分不出来谁最像,问他们狗得吃什麽啊?”
林泽沉默了。
这狗日的,自己不把他铺子折腾没,自己就不姓林。
谢全儿看了看林泽的脸色,继续说道:“有一个人,看见远处有进城的牲口拉的粪......结果後来,这个刘金成说犯了恶心,今天一口粥都不给他们,这个要饭的就忍不住了,上去揪着刘金成要打,刘金成慌乱之间,抓到门口一个砸烟叶的木槌,朝这个乞丐的头上砸了几下,乞丐倒在地上就没气了,周围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跑来驻巡所报了案。”
林泽沉声道:“人在哪?”
“关在後边了。”
驻巡所後边有个临时关人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只不过多上了几道锁,有人在那看着。
林泽点上一根烟,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
“谢全儿,你说这人咱们要是送上去了,会是什麽结果?”
谢全儿张张嘴,没说话。
王小手忍不住了,“林爷,谢全儿,要是把这孙子送上去,他再使点钱,那肯定毫发不伤让放出来,毕竟是那个要饭的先动的手,这孙子又是慌乱间才拿的家伙,至於他那样作践人....谁让死的是个要饭的呢!”
林泽点点头,“走,去见见这个刘金成。”
一行人朝後面走。
打开关押室的门,刘金成一见到林泽,连忙赔笑道:“哎呦,林署长,怎麽还惊动您老人家了,今天小的一时失手,一时失手,不过那个要饭的竟然当街行凶,他肯定是想抢我的钱啊!还请林署长明鉴,小的出去以後,定有重谢!”
林泽笑眯眯道:“刘掌柜,饿了吧?”
刘金成一愣,“我中午吃了.....”
林泽打断他,“王小手,去,给刘掌柜弄点吃的,那个要饭的吃了什麽,就让刘掌柜也吃什麽。”
刘金成脸色大变,“这,这!林署长,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