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赵家拳的大弟子,陆家护院统领,已被人挖去双眼,砍掉双腿,如恶鬼一般在寨子中独活。
王道玄和李衍皆面面相觑。
这赵统领不是做了内贼,和那红衣小妾勾搭成奸,临走又坑了一笔钱,携款逃走了麽?
为何又出现在此地?
……
「我和翠兰都是被逼的!」
赵统领知道了李衍几人身份,先是震惊他们逃过劫难,随后就沙哑着嗓子,愤怒地讲述原委。
「真正的内贼,是那白衣小妾!」
「她叫玉莲,但肯定是假名,现在想起来,她的诸多手段,分明就是燕门的『妖黑』!」
李衍一听,顿时若有所思。
暗八门之中,蜂丶麻丶燕丶雀皆是骗子。
「蜂」指有组织的骗子集团,「麻」是单枪匹马的老骗子,「燕」是借女色行骗,「雀」则是专业的犯罪团伙。
蜂丶麻丶燕三门,大多只以钱财为目标,而「雀」门,则肆无忌惮,手段高超,既行骗谋财,也害命。
至于燕门「妖黑」,则是指年轻女性。
她们手段有两种:
一是利用四五岁小孩,假装迷路啼哭,遇到恻隐之心者带回家。女子便自称孩子的母亲上门打听孩子下落。领到孩子后千恩万谢,隔日备谢礼上门答谢,暗中留意可窃取之物和门路,当夜便有窃贼光临。
二是利用清秀女子,装作受公婆婆丈夫虐待而离家出走,装的楚楚可怜,赢得大户人家好感,留宿几日当仆人,熟悉后便里应外合劫掠。
有柳门老前辈,知道这种手段,又不好点破,便编撰出狐妖厉鬼通过画皮,装作女子混入家中作祟的传奇故事。
所谓画皮,正是美人外表恶鬼心。
当然,还有一种更绝的,便是仗着美貌先嫁入富豪家,随后招来大群燕门姐妹,日夜宣淫,用不了多久,富豪便一命呜呼,堂而皇之夺走家产。
沙里飞也好奇道:「『妖黑』通常只取财物,怎麽又和土匪勾结上了?」
赵城惨然道:「我与翠兰有私情,她说自己去迷晕老爷,让我们趁夜逃走,亏我们当时还感激她呢。」
「土匪入宅后,便杀了所有人,又逼问陆员外一幅古画的下落,陆老爷害怕,便带他们去了宝库,可惜那画已被那玉莲盗走,不知所踪。」
「我等后来去报官丶骗钱,也是受了土匪挟持,服下毒药,又有人在旁监视,不敢妄动,目的就是引玉莲现身!」
「后来没成功,闫老九就带着我们上山,砍掉我双腿,又剥了翠兰的皮,他就是个畜生啊!」
说着,不由得嚎啕大哭。
眼见这曾经意气风发的汉子,被逼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众人也是心有戚戚然。
李衍定了定心神,看向周围,「这里又发生了什麽?」
赵城喃喃道:「我也不清楚。」
「我被他们弄瞎眼睛,整日取乐,早已生不如死。」
「那天夜里,土匪忽然炸营,有人尖叫『鸡冠蛇』,随后便是一阵混乱,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便已死绝。」
「我听到有个男子靠近,询问我出了什麽事,便一五一十将经过讲述,他说我背叛主家,该有此报,说要我也尝尝这种滋味,随后便走了。」
「我靠着抓吃死人肉的老鼠,才苟活至今。拼一口气,就是希望有人能将古水村的真相说出!」
「动手的,有关中好几股土匪,还有齐鲁来的响马,我偷听到,他们是奉了京城一位叫『罗爷』的命令聚集!」
说罢,悲声哈哈一笑,「师傅,徒儿让伱失望了!」
嘭!
话音刚落,便拼尽力气,一头撞在石头上,脑浆迸裂,彻底咽气。
众人微微摇头,也没阻止。
此人活得犹如厉鬼,恐怕心愿一了,就再也没了活下去的心思。
「鸡冠蛇?」
沙里飞忽然开口,「是不是咱们路上碰到的那条?」
赵驴子显然也被这离奇惨案震惊到了,摇头道:「鸡冠蛇多藏于古墓之中,我听父亲说,憋宝人中的寻幽一脉,有人传承方仙道邪术,可驱使鸡冠蛇。」
沙里飞抖了抖身子,骂道:「妈的,听得可真邪门,什麽古画能引出这麽多事,肯定价值不菲!」
「再好也是灾祸之源。」
王道玄摇头道:「我们走吧,此事发生许久,那人估计早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李衍点了点头,随后又捏动阳诀,忍着满地尸臭,深深吸了口气,指向土匪寨子大厅:
「沙老叔,大厅右侧树下有好东西!」
沙里飞可是知道李衍本事,顿时眼睛一亮,卸下背上铁镐,便冲了过去。
叮!
一通乱挖后,金属碰撞声响起。
土下竟埋着一口小箱子,只有半尺来长。
沙里飞原本还有些失望,但当劈开铁锁,掀起箱子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发了…」
箱子里,全是整齐的小黄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