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失声惊呼。
只见河面上,一个东西浮上浮下,离近点看,赫然是具死尸,脸色发白泛紫,早已死去多时,脸上还带着诡异笑容。
「别…别动他!」
茶棚老板明显吓了一跳,竹竿一撑,小船便远远避开,随后望着船后远去的尸体,眼中阴晴不定,「还真有这玩意儿…」
王道玄缓缓起身,面色变得严肃,「老板,那是被不乾净的东西害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茶棚老板咽了口唾沫,「这条河确实有个传说,叫『笑脸子』,传说行船时,若被『笑脸子』盯上,便会溺亡,死后尸体也是这样。」
沙里飞不高兴了,「老板,你不厚道啊。」
老板辩解道:「这事只是互相传,问起来却是谁也没见过,我以为只是讹传。」
正说着,前方岸边忽然出现一艘船,船身不小,崭新坚固,一看就价值不菲。
只是船上空无一人,随意用缆绳绑在岸边石头上,泥地里还留下不少凌乱脚印,一直通向附近山林中。
「我想起来了。」
茶棚老板忽然开口道:「这便是早上走的那艘船,这帮人是翻山去蓝田县麽,怎麽连船都不要了?」
李衍起身,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道:「老板,从这里翻山便能去到蓝田?」
「嗯。」老板连忙点头,指着远处道:「从这里翻过山岭,经过几条沟,下山后便是蓝田。」
「虽说要绕一截路,但前面河道两侧都是崖壁,根本上不去。还有,这里山中狼多,我看几位英雄了得,但也要小心为妙!」
「多谢了!」
沙里飞随手扔了一吊钱,便和李衍王道玄跳下船,往山坡处走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茶棚老板心中一动,搬起石头,嘭嘭嘭将自己破船凿沉,又跳上那艘好船,解开缆绳,撑船迅速远去…
…………
「衍小哥,你发现了什麽?」
刚走上山坡,沙里飞就连忙询问。
他眼睛尖,早就发现,自看到那具河漂子后,李衍脸色便有些不对,眼中杀机闪烁。
李衍微微点头,看向王道玄,「道长,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有冷坛猖兵附着恶狼身上,跑到了李家堡作祟?」
「当然记得。」
王道玄恍然大悟,「刚才那个也是?」
李衍点头道:「已经走了,残留的味道稍有不同,但却十分相似。」
王道玄沉思了一下,「那应该是了。」
「猖兵这东西,种类繁多,根据其来历和训练之法,能力也各有不同,跑进你们村子那个,应该是勾魂索命猖,而方才那个,或许与河水有关。」
说着,看向远处山岭,沉思了一下,询问道:「你觉得行?」
李衍点头道:「可以一试。」
「哎哎哎!」
沙里飞顿时不满道:「我说你们两个打啥哑谜呢,有啥事难道还要瞒着我?」
王道玄哑然失笑,摇头道:「衍小哥的意思,冷坛猖兵既然是从此地跑出,那麽山上必有冷坛破庙。」
「里面或许还有些法师遗留,更重要是那些猖兵,我的阴兵小鬼不是丢了麽,若能收服几个,那今后与人对敌,便不至于如此狼狈。」
李衍也沉声道:「这东西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如果能清除,也算帮家乡父老做点事。」
「好事啊!」
沙里飞闻言来了兴趣,「送上门的玩意儿,哪能放过,快走快走。」
他们的几匹马,早已寄存在车马店,给些银子,便会帮忙送回咸阳。
如今李衍打头,沙里飞背着罗明子赠送的法师背篓,云雷神鼓也挂在上面,王道玄则陪在他左右。
并非李衍懒,而是他要在前探路,一旦与人交手,若还背着宝贝神鼓,打斗时捅个窟窿,后悔也来不及。
前头那批也不知是什麽人,即便没有李衍神通,凌乱脚步也显示出他们前行方向。
当然,李衍的目标并非这些人。
只不过这些人当中,还留着猖兵味道…
没过多久,便又发现两具尸体。
一具心脏被刀刃捅穿,另一具脖子被砍断半截,但歪歪斜斜扭在一旁的脑袋,同样挂着那诡异笑容。
「啧啧…」
沙里飞摇头道:「这帮人也真倒霉,人堆里混进个猖兵,也不知道赶快跑。」
李衍若有所思道:「他们怕是另有要事…」
…………
「快!快!绑住他!」
卢孝武满脸狰狞,手中拎着一把带血短刀。
他昨晚暗中出发,没想到避过一些人的眼线,却在这深山之中,遭遇不乾净的东西。
还好他机灵,用计找出了内「鬼」。
树干上,奉平带着两名侍卫,将另一名侍卫用掺了黑狗血的绳子牢牢困住。
黑狗血,是进山时准备,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作用。
此时,被绑住的侍卫挣扎嘶吼,脸上却带着那瘮人笑意,皮肤也变得惨白阴冷,渗出水滴。
黑狗血,明显灭不了猖兵,但用麻绳沾了后,却能将他牢牢困在这幅躯体内。
「走吧,他没救了。」
卢孝武喘着粗气摇头,示意众人离开。
他不是没有认识的术士,但按母亲所言,那宝穴极其不凡,若被术士看出,恐怕会心生贪念,所以这次带的都是心腹家仆。
众人也吓得够呛,连忙推着木车前行,而木车上,赫然放着卢康的棺椁。
「老周,对不住了…」
侍卫头领奉平看了那被绑着的侍卫一眼,心中满是伤感。
他们受卢康大恩,从小在一起学艺,没想到如今卢家大难,好兄弟也一个接一个离开。
卢孝武见众人神色,连忙沉声道:「诸位放心,办完这差事,卢家便会搬迁。」
「今后,只要卢家在,便有你们的富贵!」
「多谢二公子!」
安慰了众人一番后,卢孝武取出怀中布卷,上面详细写着宝穴地点和下葬方式。
他不由得心中期盼,没想到父亲临死还布下如此后手,若是按照父亲规划,说不定自己终有一天,能站在那金銮殿上!
想到这儿,他心中就一阵火热。
而没过多久,李衍三人也紧随而至。
看着被绑在树上,满脸诡异笑容的侍卫,李衍哑然失笑,「倒省了咱们动手,道长,准备吧。」
王道玄点头,张开黄布,毛笔沾着朱砂墨,在黄布上画了一个大大符籙,同时取出一枚黑色陶罐。
而李衍,则摊开左手掌心,亮出勾牒印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