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有些事学会装糊涂,活得反倒逍遥,再多的力量,也比不上陛下放心重要。」
武昌王世子仍有些担忧,「妖人如此谋划,显然不是一时兴起,父王难道就不担忧?」
「担忧又有什麽用?」
武昌王摇头笑道:「你会术法麽,还是以为靠自己那两下子,能跑去斩杀妖人?」
世子闻言,顿时哑然。
武昌王开口道:「本王也不会术法,但本王懂人心。」
「妖人图谋,不过是为西南战局,如此精心布置,显然是个连环局。」
「以无心打有心,才令我等陷入被动。不过,佛门的人,比本王更着急。」
「若妖人得逞,佛门禅宗在鄂州,便再无立足之地,他们拼死,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王府要做的,便是别拖后腿。本王又不懂术法风水,跟着瞎掺合才是大忌!」
武昌王世子顿时了然,满眼佩服道:「怪不得夫子经常跟我说,会用人,比功夫强更重要。」
武昌王闻言,满是欣慰,望着下方开口道:「会些武功,总是好的。你既然有这天资,就不能白白浪费,下面可有看中的?」
世子开口道:「那李衍行事冷静果决,年纪轻轻便已学会雷法…」
「他不行。」
武昌王直接摇头道:「此人桀骜,有游侠之风,不是守规矩的人,你若与之相交可以,但若收入麾下,迟早出事。」
世子诧异,「他难不成还敢对我动手?」
「哼!」
武昌王闻言,眼神变冷,「这类人行事,皆是肆无忌惮,前些年,更是有江湖宗师直入皇城刺杀陛下,幸好被霍胤击退。」
「江湖丶玄门,朝廷不得不用,但也必须将其压制,否则都是麻烦。」
说着,又沉思道:「此人托宝通禅寺住持向本王求情,帮晋州玉皇庙购买天灵地宝,到时,就由你接待吧。」
武昌王世子一愣,「他很重要?」
「他并不重要。」
武昌王摇头道:「他身后的太玄正教才重要,本王年轻时与太玄正教有嫌隙,故而趁机帮衬佛门,令禅宗坐大。」
「但纵观古史,屡次灭佛都是有原因,将来到了你手,就要引来道门互相牵制,才不至于出事。」
「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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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王世子顿时了然。
他们身旁,几名气息深沉的太监举着王府仪仗,屏蔽着周围气机…
…………
擂台之上,比武仍在继续。
无论「贱三爷」,还是那位八极拳师,都已是暗劲巅峰,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
李衍虽已踏入化劲,对付上面的任何一人,都能轻松取胜,但论招数经验,还真比不上这两人。
因此,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下方禹王宫附近升起道道浓烟,还能听到响箭呼啸之音。
擂台之下,众人纷纷抬头观望。
可惜,有朝廷士兵把守,他们也不好前去看热闹。
没一会儿,商会和执法堂的和尚们便迅速返回,好像之前的事从没发生。
张笑山心中一动,立刻上前打听,嘀嘀咕咕一番后,才回来低声道:「果然有问题,有几个人混入了商会仆役中,想要破坏禹王宫关窍。」
「如无意外,他们是要在晚上动手,由那花蛇配合,可惜被你识破,只得提前发动,人已全部被抓住。」
「问出了什麽?」
「确实和吴九诚有关,但那小子就是个掩饰,在武昌城中指挥的,是其前年纳的一小妾…」
李衍听到后,微微摇头,继续看向台上。
发现花蛇有鬼,只是恰逢其会。
如今的武昌三城,外松内紧,不知有多少高手在行动,他根本无需凑热闹。
况且擂台规矩,要接连比斗五日,为防止人员往来造成漏洞,所有人晚上都会在此露宿。
反正也出不去,还不如安心待在山上,争取将拳法突破。
想到这儿,李衍更加专注。
一场场比斗下来,无论五行镖局的人,还是那些请来的高手,都让他涨了不少见识。
当然,他也察觉到,整个擂台已化作祭坛,随着一场场战斗,一股凛冽的凶煞之气升腾,最终汇入晴川阁。
整个龟山的气息,也越发灵动。
好似一尊神将正在苏醒…
十场比斗结束后,已是日近黄昏。
李衍扭头看向旁边的张笑山,恭敬拱手道:「前辈,咱们继续吧。」
「啊?!」
张笑山挠了挠头,骂道:「你小子真是个牛皮糖,还没挨够打?」
李衍嘿嘿一笑,「无妨,晚辈可是皮实的很…」
于是乎,晚饭过后,武当帐篷之内,又是一番乒桌球乓。
李衍一次次被打飞,但却一次次起身,全神贯注,极力完善着自己拳法。
反观张笑山,脸色却是越来越苦…
…………
另一边,武昌城,吴家大宅。
小院内人来人往,气氛有些压抑。
一名锦衣公子被吊在房梁上,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恐惧,舌头长长伸出,早已死透。
正是吴九诚!
「儿啊…」
一名妇人嚎啕大哭,想要扑上去,却被家丁们死死拦住,现场还有几名和尚施法探查。
吴鸿林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听到妇人嚎哭,猛然转身,一巴掌将夫人扇飞,骂道:「什麽事都瞒着老夫,不知惯子如杀子吗?」
「滚回黄州,告诉那几个老东西,吃到嘴里的全吐出来,等老夫回去再收拾他们!」
家丁们闻言,立刻将妇人拖走。
吴鸿林这才拱手沉声道:「澄觉大师,可有何发现?」
屋内和尚首领,正是澄觉。
他若有所思,看了看周围,又命几名和尚取来香灰,吹向四面八方,同时念诵佛号。
渐渐的,一些印记显现出来。
吴鸿林瞪大了眼睛,「猫?」
只见房梁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猫脚印。
澄觉面色凝重,「这是猫鬼,来自江浙一带的邪门秘术,常在青楼女子间流传。」
说着,看向旁边仆人,「那小妾叫什麽?」
仆人颤声道:「小的只知道,公子一直叫她『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