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主这消息来得及时,贫僧这就通知那边,让朝廷军队有所防备。」
「还有,武昌王已经答应了那鼍龙的要求,但还要请吕三兄弟沟通一番,否则有些事不好做。」
「那是自然。」
李衍微微点头。
几人说罢,就准备离开牢房。
唯有吕三瞥了一眼,看到铁笼中的那野人满眼恐惧惊慌,忍不住开口道:「这野人,你们要拿他怎麽办?」
澄觉沉默了一下,「我会向上汇报,但按执法堂的规矩,他们一旦出山,基本都会清除,免得生出祸患。」
「杀了?」
吕三停下脚步,又看向野人。
沙里飞顿时无奈道:「吕三兄弟,你不是吧,这玩意儿你也要收?」
「万一狂性大发伤了人怎麽办?再说带出去,恐怕会吓死个人!」
李衍也是微微摇头,准备劝说。
野人虽稀罕,但真不适合带在身边。
执法堂的规矩也没错,他们是玄门与普通百姓之间的护盾,就是修士乱来也得杀,更何况是这种异类。
吕三望着蹲在铁笼里的野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道:「他…有点像我。」
李衍一听,顿时知道原因。
吕三天赋极其强大,或许是生下后表现出什麽异象,直接被抛弃,从小被个憨憨守村人养大。
村里百姓有的会给些吃食,但大部分都避而远之,也没孩子跟他玩,自小穿山越岭,跟野人差不多。
如今还好,算是有了他们这些同伴。
遇到这野人,难免有些同病相怜。
想到这儿,李衍微微摇头,看向澄觉,「大师,此事不知可行?」
吕三可是他们团队的宝贝,而且任劳任怨,还是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自然要想办法做到。
澄觉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善哉,吕施主宅心仁厚,此事当然可以。」
「不过,若他狂性大发伤了人。」
李衍沉声道:「放心,到时我会处理。」
沙里飞则苦着脸道:「罢了罢了,你们可真能乱来。但玩意儿即便听话,也不好带呀。」
「进了武昌城,肯定是满城大乱!」
李衍扭头看了看那野人。
「简单,给他剃毛!」
…………
鄂州商会会馆,门外一片吵闹。
龙舟大赛出了事,虽最终顺利完成风水局,但当时也死了不少人。
尤其那些划龙舟的汉子,个个都是家中顶梁柱,有些还好,只是烧伤,有些当场就丢了性命。
即便商会已经进行抚恤,但有几人还是不满意,抬了棺材,家中老少全穿丧衣,堵在商会门口哭哭啼啼。
按理说,他们根本没这胆子。
但万事总有例外。
龙舟大赛的事,由会长吴鸿林亲自主持。
月底,会长之职就要重新推举。
即便吴鸿林有武昌王撑腰,鄂州商会副会长赵员外,也想争上一争。
毕竟吴鸿林先是管教不严,儿子被妖人迷魂,如今又出了纰漏,难免被人诟病。
赵员外就是想将事情闹大。
眼下,商会不少人都在观望,看到底哪一方能最终占据上风。
而在田家小院,却是另一番气氛。
破六韩拔陵已死,他这具肉身,毕竟来自田家,因此被执法堂送了回来。
「儿啊…」
看着那无头尸体,田夫人悲痛欲绝。
无论田瀚前世什麽身份,毕竟是她血亲骨肉,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竟昏死过去。
田家三兄弟也是满脸苍白。
尤其田员外,心情更是复杂,这是他爹丶恩人丶还是次子,如今都不知该怎麽称呼。
李衍拍了拍他的肩膀,「田员外节哀,别想太多,在他遁入佛门时,便尘缘已断,你们田家今后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田员外口唇发乾,「老夫,唉…反正好生安葬便是,多谢李少侠救命之恩,否则我一家老小难逃此劫。」
田家老三年纪最小,对父亲印象不深,更没见过田瀚,倒是最先缓过来,有些无奈摇头道:「安葬,必然是要好好安葬。」
「但这牌位应该怎麽写?」
田员外长子田炜,眼神有些复杂,「就写…破六韩拔陵吧。」
「也好。」
田员外点了点头,有看向李衍,拱手道:「李少侠,未免意外,可否请王道长帮忙处理此事,随后再做一场法事,让亡人早入轮回。」
李衍点头道:「那是自然。」
他当然不会说,破六韩拔陵估计早已魂飞魄散,若真到了阴司,那才叫个惨。
又安慰了众人一番后,李衍这才返回屋内。
只见屋内,吕三丶沙里飞和王道玄都在,全都目不转睛盯着中央。
桌上摆着一盆卤猪肘,满满一大盆烧饼。
旁边坐着那野人,体型高大,寻常人用的桌椅,对其来说跟小孩玩具一样。
这野人浑身黑毛已被刮乾净,脸上虽依旧胡子拉碴,但至少有了个人样。
唯独一张口,就会露出几根尖锐犬齿。
他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硕大的烧饼一口一个,猪肘也是没几下就能啃得乾净。
只是吃完几个烧饼后,就会不自在的摸摸身上,裂开嘴嚎啕大哭。
自从被剃了毛,这野人就有点发神经。
沙里飞倒吸一口凉气,「好家夥,这可太能吃了,养起来得费多少粮食啊。」
吕三倒是看得一个劲直乐。
李衍哑然失笑,没有多说。
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这人魈虽智商有点不足,顶多和儿童差不多,但经过吕三沟通,放下戒心后,倒也有些憨傻,不再显露狂性。
带着就带着,给吕三解闷也行。
「吕三兄弟,我忘了,他叫什麽?」
「武巴胡巴鲁巴…」
「太长了,就叫武巴!」
第二更迟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