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军：“……？！”

洛一回想着：“哦对，以前你还闹过修仙……”

洛军恼羞成怒的打断他：“你闭嘴！！！”

洛一拿过他手里的烟：“不想让我说就别抽烟了。”

洛军一愣，然后有点感动——这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白眼狼。

“还知道关心我啊？是不是担心我死了没人陪你？”他别扭的说，然后看着洛一的脸：“话说你怎么也会变老？”

洛一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他神色很淡：“因为我是人类。”

洛军才不信：“你是人类就好了，省得我死了还得担心你之后怎么办。”

洛一没吭声，他筷子夹起一块肉：“有件事要告诉你。”

洛军端起小酒杯，他轻松的抖腿：“说呗。”

洛一放下筷子，一口气道：“我回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在外边把人打伤了。”

洛军：“……”

他小酒杯掉在桌子上：“打、打架？你？”

洛军有些不可置信，他印象之中洛一还是一直都很容易受欺负的形象，所以他其实……是相当不可置信！

洛一眉毛一挑：“你不是说别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他们吗？”

确实说过，但……

洛军看着他：“……你，怎么打的？”

洛一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下，然后他道：“离得远应该不至于找过来，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告诉你一下，省得到时候有人找麻烦提起我，你不明所以。”

“……”

将要步入老人阶段的洛军在这一刻开始生出了焦虑感，他开始频繁的关心自己养子养女，生怕对方走上歧途。

并且无比质疑自己的教育能力。

虽然这石头表面越来越像个人了，但是没变还是能够很轻易把他气炸。

这就是天赋吗？

他以为最烦心的莫过于此了，结果没想到这事洛一给他交代后没多久，这家伙就失踪了。

等了许久不见洛一回来，担心是被仇家绑了的洛军最后选择报了警。

但，警察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他。

就好像洛一整个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洛军心想，该不会这家伙入深山修行了吧？

但不对，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的话可太奇怪了。

毕竟是挺有礼貌的人。

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就在洛军边买菜边想着算了吧不找了，爱去哪去哪的时候，路边突然冒出一个小乞丐拉住了他。

洛军愣住，然后他低头看着那个小孩，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小湾山的那个夜晚，他第一次捡到洛一的时候。

“洛军，重新带我回家吧。”小乞丐笑着对他说道。

洛军：“……”

所以说你怎么有脸说自己不是妖怪的啊！！！

洛军眼眶发热，他骂骂咧咧的抱起他：“我给你说，你这辈子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把你丢河里！”

小乞丐抱着他脖子，圆圆的眼眸明亮温暖，但并不回话。

洛军：“别给我装没听到……话说不准喊我洛军，喊哥……不对，现在是要喊爷爷！”

小乞丐：“……”

小乞丐：“我要吃冰糖。”

洛军翻白眼：“你能尝的出味道了？”

跑了好几天才回到家的小乞丐看着眼前来往的人们，阳光撒在他身上，他伸出有些肉乎乎的手去接阳光，然后手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微微的暖意，他说：“原来你知道啊。”

“现在的话，能尝到一点哦。”

怀里小小的孩子身体有些暖暖的，洛军脸上的皱纹堆叠：“当然知道，毕竟是你的监护人。”

嗯，笑容、味道、还有此刻感知到的温暖，做为回报的话已经足够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家这小孩，是人类。

普普通通的人类。

哪怕现在不是，未来也一定是。

*

仿佛溺水一般，口鼻有些呼吸不上来。

洛一然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所以耳边才能听到洛军和夏烺交替着说话的声音。

过往如同潮水般上涌又落下，最终定格成洛军躺在病床上，比着口型告诉他——

不准哭。

然后一切又烟消云散。

洛一然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刺目阳光又让他把眼睛闭了起来。

与之同时，恶魔和天使的声音响在他耳侧——

“审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