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赶紧止步,可惜架不住有人推揉,又掉下去了几个倒霉的,只有一人痛叫出声。
溃卒成群的边跑边脱甲胄,想去打开最近的南门逃出兰丘,二面城墙被青州军尽数占领,此城已无法再守,他们已经尽力了。
要不是听说青州人没打算放过躁百姓的兵卒,他们早就想投降了。
既然打不过,又不能降,那就乾脆跑罢,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来河内郡了。
兰丘城极小,外边看着有三个城门,其实真正能用的只有南北两个门,而北面城墙已经陷落,往那边跑等于送死,
上百人用拼命的力气把堵在城门的器物挪开,跑出去还不过两百步,一头撞上严阵以待的甲士,被吓得心惊胆颤。
刘备见先登营已然杀进城中,遂令甲营分三部前往堵住各个城门,以防有溃卒逃遁。
没想刚至南门就恰好碰到凉州溃兵,刘备轻笑挥手道:「杀!」
没一会儿,远处的蒿草随风摇动,近处贼兵大声哭叫,声音凄厉。
河内掩埋了无数百姓的荒野上,凉州军进行最后的无力顽抗,有甲对无甲,
短兵对长兵。
人跑的太乱不好追,好在刘备身边仅剩的数十亲卫还是骑马的骑军。
很快渐渐微不可闻,刘备抬头望着兰丘城头插上了扬动的赤帜刘字,轻微叹息。
兴仁义之兵吊民伐罪,也算为惨死在京畿的黔首百姓稍微报仇了。
这些年河地区被董卓及手底下的凉州军与匈奴人反覆的祸害杀戮,让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变成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那些旺盛的蒿草都是靠尸体和血催生的。
没有三十年的时间,怕别想恢复了。
「使君,兰丘城里贼军已斩杀殆尽,三将军请使君进城。」先登营什长赶来禀报。
「不进去了,既然城已经攻下,我便放心了。剩下的交给益德去处置吧。」
刘备笑着说道。
还有皮垣和修武县还未攻取,搞不好明日又是一场恶战,要回去和众幕僚吏商议看看如何攻其馀各城,没有时间在阳这边拖了。
他还要急着去接收徐州,还要去「三顾茅庐」呢,糜竺送来书信说陶恭祖已经气息奄奄,却还在为他强撑着时间,也不知能再撑多久。
陶谦一死,徐州就必会生乱,到时候又要花时间平定徐州各郡。
刘备默默道:「张扬啊,你的河内郡快丢了一半了,还在怀县坐得安稳吗?」
「等我打到怀县,那你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地盘可以徵调了,我哪怕调一个郡的士卒你也打不过呀。」
刘备猜不到张扬脑子里想什麽,不在地盘完整的时候,调度人力和财力资源与他决战,反而坐守郡城眼睁睁看他刘玄德蚕食河内郡。
间接舍命为别的诸侯拖住他的脚步。
刘备边想边策马回营,把军马缰绳交给典韦,掀开帐见荀攸丶郭嘉,还有张范尚未盹睡正在等他,忍不住含笑道:「诸位看来精神抖擞,无酣睡之意,那就与备彻夜长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