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服软认错,却还有这么多?的说头,于?是略偏过头,眸光中带些诧异看着她。
“你竟是这么想的?
那纸和离书,仅是让你与郑家?脱离关系,却不代表你与那些寻常和离的妇人是一样的。你已是朕的女人,行事岂能这般随意?”
徐温云袖下的手掌紧攥成拳,低垂着头,一直压在心底的那股子不忿,终于?寻到?丝缝隙沁了出来。
她眼底一哂。
低落言语中,突冒出尖锐的锋芒。
“…那就这么没名没份,与煜郎暗中苟且,难道就实属应该么?
若是被旁人撞见,不也同样会唾我?一句水性扬花,所以煜郎便暂且莫要将我?管得这么严嘛,如何?”
徐温云知道分寸,所以最后这句话中,充斥着些黏腻的鼻腔音,甚至略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却依旧不妨碍李秉稹眉头蹙得更?深。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主动提及名分之?事。
若按理说,她确是生下龙裔,不该就这么着没名没份,偏居在此,不明不白地跟在他身边。
可这龙裔是她骗来的。
就算再怎么有苦衷,也是骗来的。
再加上二人重逢之?后,她连两次三番拒他于?千里之?外……每每想到?这点,李秉稹心中都还有些余怒。
“……所以你说这番话,是因朕一时没能给你名分,而心生了怨念?”
这寒森冷厉的语气,传入耳中的瞬间,不禁让徐温云的心肝都颤了颤。她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眼见男人已在动怒边缘,她自然不会选择去硬碰硬。
她垂下乌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作出一副羞怯的模样,将头枕靠在男人的肩上,双臂环抱,就那么柔若无骨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黄莺般的嗓音更?加黏腻,
温柔小?意,在他脖间蹭了蹭。
“……煜郎是皇上,待妾身又如此情真意切,妾身岂敢心中有怨?人家?只是觉得有些委屈,都到?了如此地步,煜郎莫非还以为我?能同旁的男人有私么?
妾身既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
如此乖顺的模样,倒让李秉稹心气稍微顺了些,他将佳人紧紧搂在怀中,轻轻牵起嫩白如葱的柔荑,在她光洁的额头浅浅一吻。
“……现不是提你名分的时候。
朕今后自有安排。”
呵。
左右都只是个妾,至多?是个贵妾,还能安排得到?哪里去?
徐温云勾起的唇角淡了下来,神色一片冷清,可声调却还是能掐出水,柔然应了一声,而后迅速又他怀中挣出。
抬起指尖,夹了一筷湘南小?炒肉放入他碗中。
“煜郎快吃。
待会儿菜都凉了呢。”
就好像埋藏在水下的万年冰山冒了个角,而后又迅速沉入海底,恢复了表面的风平浪静。
短暂的龃龉后,厅中的气氛缓和了过来,李秉稹很快将这丝不愉快抛诸脑后,将心思放在眼前令他十指大开的宴席上,用?过膳后,又赶紧往宫中处理积压的政事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辰哥儿也被乳母抱着,由隔壁郑家?后院的偏门,穿行回?了别苑。
辰哥儿是乳母看着长?大的,所以孩子对她也很是亲近,有什么话也从不藏着掖着。
所以刚出了郑家?的门,他揽着乳母的脖子,眨着扑扇扑扇的大眼睛问。
“乳母,李伯伯今日下午还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