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略蹙了蹙剑眉,轻道了句。
“云儿,朕再?也等不及。
……该是时候,让孩子接受我这个父亲了。”
这话音刚落,清辉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由远处长廊中?,颠颠跑到了庭院中?,望见了二人牵着手的这幕。
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乳母,此时正神色焦急地解释,“夫人恕罪,辰哥儿定要等着您归府之后,才肯上塌安睡,方才也是听门房通报了声,这才跑了出来……”
“不妨事。
你先退下吧。”
徐温云打发走了乳母,发现辰哥儿的眸光,正落在二人静静相牵的指尖上,她薄唇轻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反倒是辰哥儿先歪了歪头,张嘴问道,“母亲,你与李伯伯在一起了么?”
孩子不知?的是,他每唤一声“李伯伯”,李秉稹的心都觉被针扎了一下。既将话说到了此处,倒不如直接摊开来讲。
他暂且松开了徐温云指尖,上前?几步,蹲在了辰哥儿身前?,带着浓烈的期待,轻声细语说道。
“辰哥儿没有看错,我们便就是在一起了。今后我会与你们母子同?吃同?住,事事都在一起,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好孩子,你唤我声父亲,好不好?”
自从搬家之后,眼前?这个李伯伯日日都来,不仅仅教?他读书学武,还常带他出门骑马驰骋……
更重?要的是,母亲也由刚开始的郁郁寡欢,变得逐渐开朗,脸上的笑容都愈发多了起来。
所以对于李伯伯必定要做他父亲之事,辰哥儿心中?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且他打心底里,也愿意让李伯伯做他父亲。
只?是唯有一点,还让他有些顾虑。
辰哥儿扭了扭身子,瘪着小嘴,面?上显露出些不情愿。
“……我不叫。
李伯伯与我母亲还不是夫妇,所以你还算不上是我父亲。”
原以为经过这么漫长的铺垫,认子之事已是水到渠成,奈何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孩子倒不情愿了?
李秉稹心中?愈发着急,不过却?并?未恼火,只?耐着性子问道,“辰哥儿为何会这么想呢?”
辰哥儿撅了撅嘴,
“……李伯伯什么时候放过炮仗,宴请宾客,同?我母亲拜过天地了,那才是真正的夫妇呢。
待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管李伯伯叫父亲。”
别看孩子年幼,可能走会跳开始,就跟在徐温云身边,参加过容国公府许多红白之事。
辰哥儿并?非不认可李秉稹这个父亲,只?是觉得男婚女嫁的礼节上不能出错。
孩子嘴中?说得那些,都是正室大妇过门的流程。
而在徐温云的料想中?,以李秉稹如今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迎娶她做皇后娘娘的,最多一顶小轿将她抬入宫,当个贵妃罢了。
可无论李秉稹娶不娶她。
无论她今后能不能有名分。
辰哥儿都必须尽快认祖归宗。
孩子只?要一日不认爹,就永远都是别人口中?,那个郑家在外头捡来的孩子,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在众人的指摘中?过一生?
绝不。
她要让辰哥儿做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