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陆叔叔。”
……
……
……
这一个半小时的做试卷时光,难受程度不亚于每年的大型期末考的煎熬。化学在她四门理科里算是稍微好一点儿的科目,可必修一的硝酸跟铜以及铁的反应那几个又长又臭计算量还大的方程式,她向来是考试前靠着短暂记忆临头抱佛脚。
更有后面必修三的离子平衡,直接要了她的命。这次摸底考晴安的二卷之所以考的那么不理想,就是因为出题老师太变态了,全都是各种动态平衡的计算,她最致命的软肋。
晴安几乎是写一道题,就想要分神去看看别的,她抬头看一眼陆屿白,陆屿白正在专心致志对着显微镜观察什么东西,电脑屏幕上一片表格,另一半是切屏的传入电脑里的数据。她记得陆屿白好像也是研究海洋生物学的,研究贝类。切屏上那投影出来的显微镜下的小生命,一个两个,跟个板栗子似的,中间却是透明的。
会随着水流动一动,然后稍微……进行了什么分裂,一下子分裂出两个。
“……”
细胞分裂出第三个那一瞬间,晴安终于发现自己又跑神了,她赶紧甩了甩头发,又瞟了一眼陆屿白,陆屿白依旧在专心致志看着显微镜,一只手操纵操作台,另一只手骨节分明,压着电脑的回车键。
晴安低回脑袋,继续写题去。刘海儿有些长了,扫在笔杆上,她用手抓了抓头发,发出沙沙的挠头皮的声音。
她没有看到的是,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都被对面的男人收入眼帘。陆屿白放下电脑,忽然伸出胳膊,在她面前的桌面上轻轻一敲,
咚咚。
“晴安。”
晴安抬起头,笔尖还点着题干。
陆屿白:“回屋拿个发卡,”
“把刘海别一下。”
晴安:“……”
瞬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撺掇着晴安的心脏,晴安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莫名就有点儿烧。她慌慌张张放下笔,点点头,站起身往二楼小跑而去。
回来的时候,用一块藕粉色的猫咪发卡,把那笨重的刘海轻轻往一侧一卡。
陆屿白没再看她,晴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客厅又陷入了寂静的沉默中,只有笔尖划着试卷发出的沙沙声音,以及男人调动粗准焦螺旋和敲回车键的响声。
少女光洁细腻的额头,倒映在对面的玻璃窗中。
……
这张试卷晴安再做一遍依旧是很吃力,大概花了接近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她才做完。
距离十二点,已经超出了快要半个小时。
陆屿白并没有提醒她时间到了,而是等着她做完。晴安终于解决完最后一个空,放下笔后,下意识伸直了胳膊,抻了个懒腰。
尔后,才察觉到陆屿白还坐在对面。
忽然就有点儿小学生面对家长的感觉,不过因为夜色也确实是太晚了,晴安做试卷做的都有些困乏,她放下胳膊后,很难得没有害怕陆屿白,而是稍微软了点儿性子,将试卷叠了一下,推到陆屿白面前。
“我做完了。”
陆屿白停下敲键盘的手指,抬起头,目光从金色细框眼镜后面透过。
戴上眼镜的陆屿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斯文感,很书卷气息,尽管穿着的是黑色衬衣,但是他皮肤相当白,衬托着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温和。
也不太像会管教人的人,但晴安刚领教过与他对话的压迫感,很强,一字一句里都是不容置疑。
晴安打了个哈欠,是真的困了。
陆屿白听着她打完哈欠,继续看着她。晴安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用手摸摸鼻子,身体塞回沙发里。
“洗洗去睡吧。”陆屿白道。
晴安眨了下眼睛,
“不讲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