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睡着了还拽着我的袖子不撒手。”李清河揉揉额角拉上门,对一脸操心模样的付丧神好声好气讨饶。要是再被他捉着说教一番衣着要得体的话,今晚她就别想睡觉了。“我不得已才脱了外衫,你就当没看见成不?孩子们怎么样?”
“那您听到敲门声也要挑件衣服穿啊主公。”粟田口的大兄长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纠结于主人豪放的衣着,忧愁地转移了话题,“其他弟弟还好,退和乱很受打击。”闷闷不乐,还哭红了眼睛。看得一期一振心如刀绞。
李清河看到不知何时染上绯红的双眼,伸手按在一期一振胸前,“冷静一点,”红色的漂亮灵力飞舞,慢慢渗入男人的体内。
“你似乎总是在自责。”
重新回归温暖蜜色的眼睛被掩藏在纤长的睫毛后,青年一身的失落颓丧,“是我……没有尽早发现今剑殿下的情绪,是我的错。”
“要这么说我也有错,我让乱去和今剑说话的,你别总是往自己身上揽。”李清河点点一期一振的胸膛,“这样早晚要累垮的,偶尔也要依靠一下别人。”
“弟弟们好不容易能无梦好眠,再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兄长担心就是我的过错了。”一期一振垂着头,“是我太过没用。”
“……”李清河敛眉,被红色灵子包裹的手轻柔撩起一期一振的碎发,贴上额头。
“我可是大将啊,让我麾下的将士死撑才是我的失职。”她隔着手背,嘴唇轻轻贴了贴一期一振的额头。
李清河没有到来之前,一期一振每天晚上都要亲亲在噩梦中惊惶害怕的弟弟们的额头,带着疼惜和爱意。如今李清河此时给了他一个同样的,充满了大人对胆怯孩子的担忧和珍惜的额吻。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额吻。
充满力量的灵力将一期一振的灵魂包裹起来,他终于阖上眼睛,低头抵上了李清河的肩膀。
“主公,一期一振……略微休息一下就好。”
他好累啊。
脊背疲惫不堪地弯折下去。
作为大人,作为兄长,他承担地太多了,也压抑地太久了。
李清河忽然想起,第一天狐之助对她说的话。
“……一期殿下几乎每夜都独自在房间忍耐邪气侵蚀的痛苦,大概已经到极限了。”
李清河考虑到这一点,才在调整寝殿居的时候特地把一期一振远远调离粟田口孩子们的寝室,又将可靠稳重的太郎和看似是个醉鬼、实则心细如发的次郎调了过去,以免一期过于担心。和粟田口的短刀们分开,把他放在自己旁边留意照看,每夜都让灵力溢散到一期的房间,都是为了能让这个什么东西都往身上乱背的软性子青年能过得轻松些。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在鬼丸国纲未出现时,一个人做为大家长努力照顾弟弟们的青年背负的压力。
……真是的,明明还有小叔叔鸣狐在啊。
总是一副一己承担的样子,怪不得鸣狐总是在她面前露出一副烦恼的表情。
连现在,都只是说“休息一下就好”,而不是,“我有点累了。”
让人心疼。
李清河将将张开的嘴闭上。
算了,心软一次,下不为例。
她一只手按住一期一振发丝柔软的后脑,另一只手环住此时都紧张弓起、体贴拘谨地减少与她的接触面积的消瘦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辛苦你了。”
她说。
怀里的身躯颤了颤,终是像堤坝一溃千里,塌了下去。
倚在了李清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