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老爷真的还在乎这些,反而是件好事。
就严松雨知道的,他一丁点迎回她的想法都没有,是真的弃了她。
家中不是久留之地。
“你去租吧。”
葛广平看她一点精神都没,心头也不好受。不只是为母亲担忧,也是为了他自己。
生意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想赚的。葛家人也一样,他们十年如一日地不计较李家回礼的多寡,每年都雷打不动的送去节礼。其实就是想和李家拉近关系。
就比如,葛广平是严松雨的亲生儿子,严松雨又是李家的大夫人。如果她能把儿子带进去,葛广平这……也勉强能算是富家公子了。
如今严松雨被和离,李家也无意和葛家来往,就等于葛家多年来的付出一夕就化为乌有。花了那么多的财力和精力,甚至还因此让张满月生了怨气非要离开,结果却什么都没落下,等于白费心思。
*
相比于葛严两家的焦头烂额,柳纭娘的日子就悠闲得多。铺子整修好,她又拿出了一种新的编法,并且不肯教给绣娘。
绣娘无法,又回去禀告给绣楼。
几家一碰头,确定自己学不会,并且新的这种编法还更加精致,又给柳纭娘凑了十两银子。
这价钱真的不高,柳纭娘也不想把他们逼急了,只是想赚点本钱而已。
铺子开了起来,柳纭娘卖的是杂货,路要一步步走嘛。她想做大,本钱实在不够。
得了空,柳纭娘就在府城里乱窜,想要找出生财之道。这一日,她无意间闯入了城内的欢乐窝。
一整条街上都是各种花楼,什么样的美人都有。柳纭娘发觉自己走错,便想拉着缰绳离开,眼瞅着转过街角就是另外一条街,忽然从边上冲出来一个修长的素衣身影,直接倒在了马下。
柳纭娘:“……”
这是讹人吧?
她定睛一看,发现地上躺着的男子容貌清俊雅致,像是睡着了一般。
好几个人追出来,呼喝着要上前拉人。柳纭娘见了,阻止道:“你们抓他做甚?”
“劝你少管闲事。”其中一人抬头,恶狠狠道:“他有卖身契在我们楼里,偷跑了出来。”说着,狠狠踹上一脚,地上的人晃了晃,却没有醒过来:“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呢?回去之后腿给你打断,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还啐了一口。
边上的护卫伸手拉人,踢人的那人很看不惯,道:“不用这么小心,像这种不听话的,留着皮相也没用,反正都活不长。”
柳纭娘活了这么久,知道花楼里有一些龌龊手段。看了看地上人的容貌,她道:“帮他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听到这话,踢人的那个管事模样的人眼睛一亮:“三十两!”
柳纭娘:“……”买不起。
她是有点银子,可也没有三十两。
再说,这些还是她翻身的本钱,攒得忒不容易。心头正想应对之策,忽见地上的人抓住她滑落的缰绳:“夫人,救救我!”
看他呼吸急促,好像还在病中,此时已烧得满脸潮红。柳纭娘眼神一转:“都要烧死了,买回去做甚?”
说着,看向那个管事:“你把我当冤大头宰,我可不愿意。赶紧把人拉走,我还有正事呢。”
管事这才发现地上的人生着病,还病得不轻。一般发高热的人都不好治,尤其他烧得脸都红了,就算请了大夫,也可能人财两失。
他咬了咬牙:“十两,不能再少了。”
柳纭娘伸手掏银子,把人搬上了马车。
那人终于放松下来,彻底晕了过去。
柳纭娘把人弄到铺子里,又帮他请了大夫,病情确实凶险,不只是着凉得了风寒,还用了些虎狼之药,那简直就是催命符。
治了两天,那人悠悠转醒。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柳纭娘沉默了下:“唤我东家,然后你就住在铺子里,干活抵债吧!”
“我姓齐,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