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突然那么大声,在柳纭娘看来,更是大大的有问题。
“你强迫了我娘!”
笃定的语气。
唐老爷矢口否认:“我是喝醉了。”
柳纭娘特别厌烦这种男人,唐老爷和乔梁明没什么两样,为了自己的私欲,从不过问别人的想法。她冷声道:“我娘呢?”
唐老爷泄气道:“她……没了。”
柳纭娘追问:“怎么没的?”
“就……生孩子的时候大伤元气,后来没能养回来。”唐老爷无奈道:“我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我帮着请了大夫,也还是回天乏术。”
真的,柳纭娘若不是想知道真相,真心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
曾经听说唐家夫妻鹣鲽情深,柳纭娘知道这应该是有些夸大。但她觉得,唐老爷多年来只守着夫人一人,比乔梁明之流要好得多。因此,对他的印象极好。初一见面,还帮他倒了茶。
若早知道这些事,柳纭娘绝不会请他进门,直接拿大棒子将人打出去还差不多。
刘谷雨母亲的事,柳纭娘确实想要知道真相。但唐老爷口中说出的一定是被他更改过的真相。
既如此,那还废什么话?
柳纭娘伸手一引:“我不可能离开府城,谁也强迫不了我。唐老爷,请吧!”
“我是为了你好。”唐老爷苦口婆心地劝:“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看你们互相争斗怨恨。”
“我们会互相怨恨,罪魁祸首是你。”柳纭娘不客气道:“无论当年你跟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你在成亲之后疏远她,让她另嫁他人,不会有我的出现,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事了。”
唐老爷无语。
柳纭娘不耐烦了:“当年的事,无论谁对谁错,都是你们上一辈的事,你如果非要留在这里,因为我不给你留脸面。这些事情说出去,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唐老爷:“……”
他确实怕被外人知道,主要是夫人容不得他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若是传出去,不说外面的流言如何,夫人一定会发脾气。
无奈,他只得一步步往外退,临出门前,又道:“你跟你娘一点都不像。”
“你还有脸提?”柳纭娘气急,捡起桌上的茶杯往他的脸上砸去,觉得不解恨,又将茶壶丢出,更是将凳子也丢了过去。
唐老爷逃出铺子时,颇为狼狈,面对着铺子里伙计和路人诧异的目光,他顿时觉得脸上发烧,也生怕多留一会儿,引起众人的注意。急忙爬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
伙计们都傻了。
这可是郡王妃的生父!
前天才在这里买了一大批货呢,东家这……用得着跟银子过不去吗?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和柳纭娘最亲近的采梅重新泡着茶到她跟前,试探着问:“东家,唐老爷得罪你了?”
柳纭娘头也不抬:“以后不要让他进门。”
采梅欲言又止:“可是,上门就是客,他身份不同……若是小误会,还是尽快解开的好。”
柳纭娘肃然:“生死大仇,没法解。”
采梅不说话了,飞快退了下去。
那天之后,夫妻俩都没来。不过,唐老爷派了一个管事过来相劝。
柳纭娘一开始不知道是他派来的人,还以为是帮主子采买东西的下人,迎进门后听到话锋不对,即可就将人撵了出去。
如此几次,柳纭娘有些烦了,干脆不再去香料铺子。
那些管事的目的是劝说她,她人都不在,众人自然也就不再上门。
柳纭娘一天到处跑,管事到处找,偶而寻到,也根本说不上话。
但铺着开着,柳纭娘总还要去算账的,这一日去香料铺子刚坐下不久,隔壁的慧娘子就到了。
“温娘子,你就答应了郡王妃吧。”慧娘子知道她不受待见,生怕还没说话就被撵出去,见面后开门见山:“咱们普通老百姓哪敢和郡王府作对,反正你也不吃亏,拿了银子重新开始……”
柳纭娘捡起手边的砚台就扔了过去:“滚。”
砚台砸是慧娘子的头,当即就肿了一个大包,她痛得五官狰狞:“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话音未落,柳纭娘捡起笔洗就扔了出去。
慧娘子一跺脚,落荒而逃。
柳纭娘即将被逼出城,最高兴的除了那些开香料铺子东家外,就是乔梁明夫妻二人了。
尤其是乔夫人,简直恨柳纭娘入骨。虽说男人真正在乎的人没走,但男人只能私底下想一想,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