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心下了然,黎母这是想要逼她受不了自己走。
但是阮小莲又如何甘心离开?
这两边打起来正是楚云梨想要的,闹得越凶越好!
阮氏那边,应该快要上门了。
果然,二月初,阮氏午后来了,她来的时候,阮小莲正在往厨房中挑水。
楚云梨在屋中绣花,见阮氏进门后一脸心疼,顿时无语。
以前厨房就是没水了,阮小莲也没挑过,本来嘛,院子里就有井,直接搬到井边去洗菜也不费多大事,要说这姑侄俩没约好,楚云梨反正是不信。
阮氏找到了黎母理论,“我好好的侄女让你们家诳来做妾也罢了,你们让一个女人挑水,这是故意苛待,就是举人家中,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黎母不紧不慢,“家中有人挑水,她自己愿意挑,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看不惯,带回去吧。”
阮小莲面色煞白,她一开始只以为是黎母气不过折腾她,气消了也就是了,但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还是这样,她有点受不了了,本来是想着让阮氏来敲打一番,此事就翻篇了。但她万万没想到,黎家居然真不想要她留下。
阮氏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侄女,重新看向黎母,轻笑一声,“你们黎家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拿到银子就翻脸不认人,我带她走也行,把银子还来!”
黎母嗤笑,“她小半年吃喝拉撒不要银子吗?再说,因为她我们家搞出了多少事,要不是她我儿子已经启程去京城赶考了,如今躺在床上还不知道要养多久,这都是拜她所赐!还想要银子,我呸!”
反正要银子没有!
黎母当初在巷子里也是个泼辣的,要不然她一个寡妇,早让人欺负了。真撒起泼来,也没几个人抗得住。
阮氏面色难看,转而看向楚云梨,“黎夫人,你说句公道话!”
楚云梨靠在窗边正看戏呢,不妨她找自己说理,当下笑了,“本来呢,我婆婆最近确实喜欢使唤小莲干活,但她与人为妾,早在没进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了的。”
“还有,阮夫人让我主持公道,其实找错了人,这个世上,真正大度的女人又有几个?我男人在外头与人勾搭,还飞快就把人纳进门,别人遇上这种事情怎么处理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这么久都还没别过这股气来,阮姑娘有今日,我看了只觉得畅快!再说了,她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
“对了,她落到这种地步,兴许还有阮夫人的功劳呢。也不知道是真心想帮忙呢,还是……”
这话暗指阮氏在后头出主意,并且没安好心。
阮氏面色微变,“银子不给,我就不带她走!”
黎母嗤笑,“不带着正好,我们家还缺人干活呢!”
她意思也很明白,留下来就得做事!
到了此时,阮小莲真是哭都哭不出来,春日里的寒意仿佛把她从里到外冰了个透,她抱着臂,哭道,“姑姑,我想陪你住几天。”
阮氏叹气,“好吧。”
也不是白白接走的,阮氏知道最近黎家的活计大部分都是侄女干的,婆媳两人都被惯坏了。猛不丁把人接走,她们肯定不习惯,用不了几天,指定就上门接人了。
姑侄俩坐了马车离开,黎母一直冷眼看着没有挽留,阮小莲临走前对上母子两人冷漠的眼神,眼睛一酸,又开始落泪。
阮氏的男人杨崖是开粮铺的,就在楚云梨医馆不远,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铺子,偶尔也会接些肉菜来搭着一起卖,当初阮氏能认识他就是因为进城卖菜。
阮小莲走了,家中似乎冷清了,黎母心里对她有气,自己做饭洗衣也不嫌烦。根本就没提接人的事。
转眼过去了好几天,楚云梨照旧在家绣花,隔几天就去医馆配药,这日早上刚到,就见掌柜凑过来,一脸的一言难尽,“东家,黎举人的那个妾室……出事了。”
别人不知道,掌柜还是知道东家的身份的,所以对于黎家的人和事都特别关注。
看他脸色,楚云梨好奇,“出什么事了?”
掌柜压低声音,“她最近跟着姑姑住,今日一早,杨家人发现杨老爷居然从她的屋子出来,天蒙蒙亮就开始闹了,整条街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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