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熬了肉粥,趁着天色还早,楚云梨又去街上买了一趟菜。午饭荤素搭配,她还熬了一锅汤,晚饭也不错。
母子两人日子过得滋润,却不知道陆家那边吵翻了天。
陆母到家后,本来应该在高热的大孙子好好地和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蹦蹦跳跳的,哪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她顿时就生气了,“想叫我跟你爹回来用什么理由不成,非得说孩子生病。万一真病了呢?”
齐氏也生气,但在婆婆面前不敢发火,强压下火气,“你有两个儿子,跑去跟和离的女儿住。知道的说你照顾女儿,不知道的还说你两个儿子不孝推你去跟闺女住。您疼闺女之余,也体谅体谅我们!”
陆母哑然。
边上罗氏也道,“娘,您照顾妹妹我们没意见,但是,您把体己都贴补了她,以后老了想吃点儿什么都不方便。我们还能看着你吃苦么?”
“您这左手换右手的,等于我们补贴妹妹了。”
陆父怒气冲冲,“你们是我儿女,她也是我女儿,对我来说,谁伤着了我都疼。”
“妹妹要是日子过不下去,我们该帮肯定会帮。但您也看到了,她大手大脚的,比我们还过得好,哪儿用你们贴补?”齐氏坦然,“做儿媳该孝顺,不该和你们顶嘴。但是,妹妹当初成亲时是有嫁妆的,而你们以后还是要靠着我们养老,体己全部花完,到时候别怪我们过分。”
陆父气得双手颤抖。
陆母眼泪直流,“谁说你妹妹需要我们贴补了?谁说我们贴补她了,我们住在后街这些日子一文钱没花出去,甚至因为买菜,我手头的银子反倒越来越多。就是看她花钱大手大脚,怕她三两下花光了母子俩没靠,这才守着她呀!”
齐氏:“……”误会了!
罗氏:“……”
妯娌两人知道误会了妹妹,面面相觑过后,都有些歉疚。
见两老气得很,罗氏提议,“要不,明天就说庭儿好转,你们搬回去?”
“不去了。”陆父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你妹妹那边不喜欢我们管着,你们也不放心,老想着我们帮了她,觉着她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以后,白日得空的时候我们过去转悠一下也就是了。”
陆母的性子本来就软,这会儿只顾着哭。
翌日,妯娌两人就过来收拾东西了,陆母亲自收了东西,和她们一起搬。
凭良心说,陆家夫妻俩是好意。如果和离的是陆秋娘,她不会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银子傍身,带着孩子过日子确实艰难,节衣缩食是一定的,有陆母教导她过日子,其实挺好。
但如今是楚云梨在这里,别说她问了李家要了大笔银子,就算是一文钱没有,有孩子在,她也不会吃糠咽菜。
她自己吃什么是无所谓,毕竟以前粗粮野菜糊糊都吃过。可孩子不行,两岁大的孩子本来就吃不了多少东西,要是肉菜不够,影响孩子身子。
陆家老两口把东西搬走,动静挺大的,楚云梨看着他们渐渐地走远时,隔壁的门开了。褚风站在那里,看了看离开的人,又看看楚云梨,安慰道,“你别难受。”
楚云梨:“……”我不难受,真的!
我还挺高兴来着!
对于陆家老两口离开,楚云梨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我们是邻居,以后你要是有事,大声些喊,我和娘听到后,都会来帮忙的。”褚风说着,耳朵微红,“我们是邻居嘛,该互帮互助。”
最后一句,虽是强调两家关系,但更像是借口。
楚云梨看到他通红的耳朵,眉眼弯弯,含笑听他说完,笑道,“多谢,我不会客气的。”
褚风点点头,飞快关上了门。
从那天起,陆家老两口偶尔会过来,但从不留下吃饭,用陆母的话说,是眼不见心不烦。
直白点说,她没看母子两人的饭菜,就能假装两人过得朴素,没有抛费。
这种想法,楚云梨也是服气的。
不过,她对于这种结果很满意,大家保持距离,不会争执,感情也维系住了。
那天朱姑娘崩溃跑走,本来楚云梨还以为婚事会有变化,但好几天过后,关于两家婚事有变的消息没有传出,倒是听说了两家开始走六礼的事,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
距离现在,也就两个月而已。就算在这不太重视礼节的蛮城,也有点儿太快了。
这日傍晚,楚云梨正在家中教绚儿背当下的儿歌,又听到敲门声传来。
她走过去,拉开门后,看到是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胡茬的大汉,浑身酒气。看到她后,咧着一口大黄牙猥琐笑着扑了进来。
这人她还真认识,是这一片有名的无赖,人称赖三。
楚云梨抬脚就踢上他的肚子,赖三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有些不信,还摸了摸地,反应过来后,张口就骂,“死女人,下了床就不认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真有那混子无赖专门盯着寡居的女人欺负。
听了一半,楚云梨抬脚再踢,把人踢翻在地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脖颈,脚下一碾,他眼睛暴突,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恰在这时,开门的“吱嘎”声起,褚风飞快打开门出来,眼中还有些慌乱,看到门口的情形后,忙问,“出什么事了?”
楚云梨脚下磨了磨,“这混账,污蔑我名声。”
赖三被迫仰躺着,眼神惊恐,如见修罗。
褚母也出门来,叹口气道,“吓着了吧?大喊一声,我们听到了都会出来的。”
不过,这时候就没必要大喊了,这人张嘴就是那些话,就算是假的,也总会有人故意瞎传,要是放任,传言不堪入耳,陆秋娘的名声自然也没了。
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