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他的几人眼见人晕了,又从方才的话中得知这人欠了五百两的利钱。想来应该没银子付他们的酬劳。方才请他们的姑娘又跑了……面面相觑过后,其中一人上前去掐张朝南的人中。
把人掐醒后,立即问:“我们的酬劳呢?”
张朝南脑子昏昏沉沉,皱眉道:“都没把我送到地儿……”
几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一看就想赖账,不走还等什么?
真把人送去衙门,一样拿不到银子,要及时止损。
楚云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揣着银票回了贺府。
贺府位于城中的南街,凡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都非富即贵,柳姑娘嫁进来,隐隐有些高攀,所以,平时没少受委屈。
她从偏门进去,刚刚进院子,就听到正房中女子声,说的正是关于周玉荷的事。
“夫人,玉荷肯定是偷了银子跑了,您赶紧派人去找吧。”
柳慧是个温柔的姑娘,皱眉道:“多年主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不是这种人,银子肯定是别人拿了。以后这种话别乱说。”
如此信任,告状的姑娘玉芝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一个连死契都没有的丫头能主子如此看重?甚至连她们这些丫头的名字都从了周玉荷的玉字。
楚云梨缓步进门,微微一福:“夫人,我回来了。”
玉芝瞪大了眼,满脸诧异,像见了鬼似的打量她浑身上下。
楚云梨余光看见,顿时起了疑心。或许周玉荷出的事,并不是张朝南一个人的主意。
柳慧面色一松:“我午睡起来,就听玉芝说你回去了,你祖母身子如何?”
“挺好的,多谢夫人挂念。”
边上的玉芝已经反应过来,整理了脸上神情,又想要开口,楚云梨看也不看她,率先道:“夫人,我有些事,想私底下跟您说。”
柳慧摆摆手:“玉芝,你下去。”
玉芝不服气,但也只能住口,狐疑地看了一眼楚云梨,不甘心地退出门。
屋中只剩下了主仆俩,楚云梨跪到了柳慧面前。
周玉荷上辈子临死之前,最遗憾地就是没能亲自给给主子请罪。
“夫人,我对不起您。”楚云梨掏出银票,双手奉上:“银票是我拿的,特来请罪。”
柳慧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要!要银子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何要偷拿?”
楚云梨也想问。
周玉荷做事踏实,为人忠心。和柳慧已经相处了十年,如果真的开口,柳慧不见得一定不答应。
只能说,周玉荷太看重张朝南,不能承受借不到银子的后果。
“我一时想茬了,拿到银子后,又想明白了,所以特意回来请罪。”
柳慧一脸疑惑,接过银票:“据我所知,你祖母这些年来身子还算硬朗,有你的月钱拿回去,她过得还不错,你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周玉荷有一个心上人的事,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柳慧,可平日里多少露了行迹。当下,楚云梨没有隐瞒,从周玉荷与张朝南让人相识开始,说到今日发生的事。
她没有说自己起了疑心,只道:“当时我只想跟他开个玩笑,就藏到了墙后,看他能等我多久。可我没想到,一刻钟不到他就骂骂咧咧。还说拿到银子就要……杀了我。”
不得不说,张朝南是个聪明人。
周玉荷与他来往的事,迄今为止除了柳慧和一起的丫头玉芝有些怀疑,别的人都不知道。如果周玉荷突然携着银子不见踪迹,且她这辈子都再不出现。柳慧只会以为丫鬟背叛,偷了银子后远走高飞。
柳慧出身好,阴私之事听说过不少。听到这话,自然想到了周玉荷不在后的结果,她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怒道:“竟然敢算计我身边的丫鬟!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缓和了面色,嘱咐楚云梨:“你也是被他骗了,这事我不怪你,但是你以后对人对事得多个心眼,可再不许这么蠢了。至于那个混账,我会让人细查,欺负了我的人,休想善了!”
楚云梨胸腔中满是感动,这应该是周玉荷的情绪。
她低着头:“或许是老天有眼,我当时气急了,又不好出去找他质问。正想离开以后一辈子再不见他呢,就看到有人出来套了他的麻袋,把他打得半死,还把他假装断了的手真打断了。”
柳慧讶然,随即抚掌笑道:“定然是他在外头惹了别的仇人。”她伸手拉了楚云梨起来:“别跪着了。吃一堑长一智,你要记得这一回的教训。”
楚云梨低声应了。
柳慧摩挲着银票:“玉荷,你以后有事一定要直接跟我说,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偷拿了。”
“是!”楚云梨看她不像是生气,应该是有别的事。
看了看天色,福身道!道:“奴婢去给你端午膳来。”
柳慧不赞同:“叫你别自称奴婢。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