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慎重的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鄙视之意。
医者仁心,大夫不应该歧视病人。可这种病症,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非得?是寻花问柳,逛多?了花楼才会?得?。
林简安满脸不可置信:“你会?不会?看错?”
大夫也怕自己误诊,请他到了帘子后仔细检查他周身,又询问了一些症状,颔首道:“应该就是花柳病。”
林简安面如死灰,不抱希望地问:“我这严重吗?能治吗?”
大夫摇头:“只能缓解。”
林简安大受打击,腿一软,跌坐在地。
大夫已经在净手,见状轻嗤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是没记错,这人是前面闹得沸沸扬扬胡家女非君不嫁的林简安。
这人呐,就是贪心不足。都娶了高门女,还不满意。
春寒料峭,林简安坐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脑子里想了许多,又似乎一片空白。好半晌,他?才找回力气,缓缓爬起身,拿上大夫配好的药,临走之前,药费多?给了十两:“还请大夫帮我保密。”
大夫将银子推回:“公子不必如此,身为大夫,不会?随便把病人的病症说出去的。”
林简安心不在焉,点点头把银子收了,他?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不想在此拉拉扯扯引人注目。
跌跌撞撞走出门去,等他?回过神,已经站在了胡敏玉陪嫁的宅子前。
门口站着两个门房,院子里还有三?四个粗使仆妇正在洒扫,看到林简安路过,他?们都恭敬地行礼。
以前林简安还觉得?这是胡敏玉会?做人,现在想来,这些人的卖身契都捏在她手中,若是他们夫妻二人起了争执,这些人无论对他?有多?恭敬,只要她一声令下,定也会?对他不客气。
回到自己院子,雪儿含笑迎出门来,林简安看着她眉眼。
五官精致,眉眼妩媚。走动间腰肢款摆,格外动人。林简安直接问:“你在跟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雪儿一脸惊讶:“就是丫鬟啊!”
林简安:“……”我信你个鬼!
如果是身子清白的丫鬟,他?只碰了她一个女人,又怎会染上脏病?
他?沉声质问:“
你是花楼中出来的女人,是也不是?”
雪儿看他?面色骇人,后退了几步:“姑爷,妾身的卖身契在姑娘手上。”
这句话提醒了林简安,他?一把推开她,大踏步奔往正房。
此时的胡敏玉肚子高高隆起,最近几日便要临盆。
林简安一步步逼近她:“胡敏玉,你好毒的心肠!我甘愿给你儿子做便宜爹,也算帮了你的忙吧?为何你要这般害我?”
胡敏玉蹙眉:“你发什?么疯?”
“你还要装!”林简安怒不可遏:“雪儿有病,你还让她来伺候我,分明就是故意害我。”
胡敏玉示意丫鬟和婆子进前挡住自己,闻言冷笑:“我只说让她伺候你,我让你碰她了?”
林简安噎住。
“你若告诉我她是花楼出身,我又怎会碰她?”
他?还没活够呢。
胡敏玉摊手,一脸无奈:“你也没问过我啊!我听说有孕的妇人要多?看长相貌美的人,孩子才能长得好。挑她到院里伺候,是想天天看她的,又不是让她来伺候你的。你自己把人拉上床,现在反而来怪我,完全没道理嘛。”
林简安被堵得满心怒气:“可大喜之日,她说她是你派来伺候我的!”
胡敏玉满脸不以为然:“这底下的丫鬟想要爬床,自然是要编理由的。”
怎么说都是她有理,林简安憋气不已:“你为何不提醒我?”
胡敏玉摆摆手:“还是那句话,我是想看她的脸,又没想让她伺候你,我怎么知道她身上有病?若是知道,她也到不了我身边。”
如此说来,还是林简安误会了她。
胡敏玉看他?满脸阴沉,顿时不悦:“可没有逼你。你若再这副模样,就带着你爹娘滚出去!理由都是现成的,背着我逛花楼还染了脏病!”
林简安:“……”
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里不见方才的怒气和狠厉,语气也温和下来:“我乍然得知自己生病,有些失言。你别跟我计较。”
胡敏玉浅笑?:“知道错了就好。有病就该治,咱们也不缺那点银子,你自己去打听名医,无论多少银子,都从账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