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百灵的鸣叫声,鄂伦岱领着玉柱进了上房里。
鄂伦岱让了座,玉柱不乐意失礼,宁愿站着说话。
“叫你坐,你就坐。长者赐,不能辞,懂么?”鄂伦岱从不是个讲规矩的家伙,他硬摁着玉柱坐到了炕上。
上了茶和糕点之后,鄂伦岱笑眯眯的说:“我说兄弟,伯父我遇上了一个难题了,只有你能帮我。”
玉柱只当没有听见鄂伦岱的胡言乱语,却暗自提高了警惕心。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等鄂伦岱把事儿说了之后,玉柱反而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怎么说呢,也就是鄂伦岱的宠妾死了后,他再未纳妾。但是,前些日子,他偶遇一女,居然像极了他死去的那个宠妾。
鄂伦岱派人跟到那女子家里,仔细一打听,敢情是上三旗包衣的出身,刚满十三岁。
上三旗包衣女子,年满十三岁后,每年都要参加一次内务府主持的小选。
选宫女和选秀女不同。
选秀女,那是要侍奉皇帝的枕席,年纪稍微大点,比较合适。所以,律例里定的秀女最低参选年龄为,年满十四岁。
选宫女,宫女们刚进宫就要学规矩,认服饰和品级,这就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教习。
一般情况下,宫女的年纪越小,学规矩就越快。
等宫女们学成出师后,就要跟着姑姑或嬷嬷们,开始干粗活、杂活和累活了。
只是,康熙是出了名的喜欢从上三旗包衣里头,选美人儿随侍的皇帝。
说白了,鄂伦岱再如何混球,也不敢公然和康熙抢女人。
正好,玉柱不仅是内务府总管,还负责小选的事儿,鄂伦岱就想让他暗中动个手脚,撂了那女子的牌子。
只要那女子被撂了牌子,鄂伦岱这个一等公兼领侍卫内大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纳其为妾了。
玉柱本是个精细人,他没有马上答应鄂伦岱的要求,而是先问清楚了那女子的旗籍和姓氏。
等鄂伦岱都详细的说了后,玉柱已经心里有了底。
只要不是在湖里落水的那三个,别的包衣女子,不论是撂牌子,还是留牌子,也就是玉柱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只是,这年头的人情世故决定了,若是玉柱轻而易举的就帮了鄂伦岱,鄂伦岱反而不可能领他的人情。
所以,玉柱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显得十分为难,就是想等鄂伦岱开了条件出来,大大的出点血。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几乎不会珍惜,这是人性决定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鄂伦岱也知道,这事的难度不小,所以,他很慷慨的出了血。
“这三千两银子,你先拿去打发宫里的饿狼崽子们。”鄂伦岱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缓缓的推到玉柱的面前。
玉柱并没有去摸银票,而是显得很为难的说:“大堂伯,这事不好办呀。”
鄂伦岱也知道,这么点银子,根本就不够分的。
他咬了咬牙,说:“我有两个从小养大的雏,确实是小美人胚子,都送你了。”
玉柱也看出来了,鄂伦岱确实很肉疼,真的舍不得了。
女人,玉柱的身边从来不缺。
再说了,贪多嚼不烂,女人太多了,也是件麻烦事儿。
“这么着,大堂伯,您老人家的事儿,我一定用心去办。”玉柱压根就没看那张银票,而是很诚恳的说,“您侄儿我先试着去办。至于,办得成,办不成,就全看她的造化了。若是,您侄儿我侥幸的办成了,又确实有些必要的打点开销,再管您要银子,您看可好?”
鄂伦岱整个的楞住了,他混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因名声很臭,此前还从未见
过,有人乐意帮他先垫银子的稀罕事儿。
“好小子,你比隆老三那个抠索货,强十万倍。”鄂伦岱长吐了口浊气,一字一吐的说,“好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欠你个大人情。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儿,只要我帮得上的事儿,你言语一声便是。我鄂老大若是眨一下眼,就让‘腾格里’收了我的魂去,永世不得入祖坟。”
腾格里,旗人萨满教里最高的天神。
鄂伦岱拿腾格里和祖坟来发誓,诚意可谓是满满的足够了!
从鄂伦岱那里出来后,玉柱索性回了隆府,反正明天依旧不当值。
秀云听说男人回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帐册,出门来迎接。
玉柱左手抱着八十九,右手牵着小轩玉,笑眯眯的朝秀云走来。
“爷,您要回来,怎么事先也不打发人说一声呀?”秀云来不及准备男人爱吃的大菜,便埋怨了几句。
玉柱浑不在意的说:“我回来是想吃仙桃的,别的都没所谓了。”
秀云立时雪颊泛红,轻啐出声,眼神飘忽躲闪着,不敢去看男人了。
八十九仗着玉柱宠他,就拿出含在嘴里的小手,天真烂漫的说:“哥哥,我也要吃仙桃!”
这一下子,秀云仿佛蒸透了的大龙虾一般,露在外头的粉颈,都变得红里透艳,艳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