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拜见平王福晋,福晋万福金安。”曹春规矩的行了正式的拜见礼,正式得不像是亲姐妹的关系。
曹颐明知道不妥,却也只得含笑抬手说:“你我是亲姊妹,何须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曹春只当没有听见似的,扭头吩咐铁锤:“快来拜见平王福晋。”
嚯,这态度,就属于典型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照家族的血缘关系,铁锤应该称呼曹颐为安布(姨母)。
安布,是正经的亲戚。平王福晋,那是外人。
这两者的区别,太大了!
曹颐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薄怒道:“妹妹,我又没有欺负过你,何至于此?”
也不等曹春回话,曹颐一把拉起了小铁锤,将他的小手,死死的拽在了手心里。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妇,当着诸多下人面,曹春还真不好意思和曹颐撕破脸皮。
就这么着,曹春眼睁睁的看着曹颐硬拽着小铁锤的小手,反客为主的闯进了上房。
上房里,宾主双方落座上茶之后,曹春借机使了个眼色,屋里的婢女们,随即退个一干二净。
曹春想让铁锤也退下,她才好和曹颐掰扯掰扯。可是,曹颐居然将小铁锤抱进了怀中,死活不肯撒手了。
简直就是个泼妇无赖!
曹春长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知,平王福晋今儿个,怎的如此得闲?”
“哟,我说妹妹,你刚当上伯爵夫人,就瞧不上我这个亲姐姐了?”曹颐故意避开了曹春暗中带刺的平王福晋,而以亲姐姐自居。
曹春叹了口气,说:“铁帽子郡王府的门第太高了,我和铁锤都高攀不起啊。”依旧是不吃曹颐的那一套。
“妹妹,伱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就算是嫁的穷秀才,我难道就不是你的亲姐姐了?”曹颐也不是吃素的,故意提及了一件往事。
曹春的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恨曹颐的心思歹毒。
当年,曹府里,有人想坏了曹春的名声,故意编造了她与某个秀才的一段佳话,并流传甚广。
江宁织造府,虽非侯门,却也深似海。试问,哪个秀才,可以混入深锁的后院之中,与曹春相会?
成婚的当夜,曹春血染白帕子,献给玉柱的是妥妥贞洁处子身。
有这个垫着底,曹春并不是特别的惧怕那些闲言碎语。
但是,曹颐坏就坏在,利用了名声可以杀人的卑劣手段。
若是玉柱知道了,曹春在婚前和某个秀才有所瓜葛,曹春就算是跳进黄河,也很难洗得清了。
“唉,从小啊,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搞到手。说吧,你想要什么?”曹春有了顾忌,语气也就软和了下来。
没办法,以玉柱的身份地位,他若是对曹春起了疑心,曹春不死也要
脱好几层皮。
汝窑的御瓷,还能和缺了口子的讨米碗,硬碰不成?
曹颐浅浅的一笑,说:“妹妹,你我乃是至亲,你没必要站着说话吧?”竟是趁胜就要追击的架式。
曹春憋了口闷气,便坐到了曹颐的对面,却没说话,等着曹颐提条件。
其实呢,大家都是大明白人,曹颐既然不顾颜面的闯进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过犹不及的道理,曹颐也明白。
曹颐见曹春一直垂着头,压根就没看她,便叹了口气,说:“妹妹,如果单单是我自己的事,哪怕是再苦再累,甚至是掉脑袋,我也不可能来找你的。”
曹春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猛然警觉,必是曹家出了捅破天的大事。
曹颐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不仅没说下文,反而在小铁锤的脸上狠亲了一口,“叭叽。”
“这孩子,真像你男人,小人儿俊美的不像话。”曹颐这话说得就很有些轻佻了,曹春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你再这样混说,那我就只能闭门送客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
曹春心里明白得很,一味的退让,只能助长了曹颐的嚣张气焰。长此下去,必定是鸡飞蛋打的得不偿失。
曹颐咯咯一笑,斜眼瞅着曹春,轻声道:“你从小就敢做敢为,只是装得挺好的,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我也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不瞒你说,确实是出了大事。咱们阿玛的一封私信,是写给太子的,却一时不慎,落入了恒亲王的门人,江苏布政使之手。”
曹春听明白了,曹寅暗中勾搭太子,却不料,他向太子胤礽表忠心的私信,却被老五的门下,给截了。
玉柱和老五,那可是铁杆的安答关系。难怪,曹颐硬闯了进来,想要威逼曹春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