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玉柱派了文德纳,亲自过去老三那边协调会面之事。
只是,文德纳回来之后,却说,老三说了,公务繁忙,暂时没空见他。
玉柱受了冷落之后,丝毫也不在意。
户部的大印,就捏在玉柱的手心里。
老三再豪横,只要玉柱不盖印,老三的吩咐就全成了放空气。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户部的一把手,不可能太偷懒的。
玉柱坐在书桌前,逐份批阅公文,忽然看见一份老三门下的请款公文。
公文里说的是,修书,缺银子了。
文德纳整理公文的时候,发现有一份公文,玉柱是横着签的名,立即秒懂了。
用午膳的时候,文德纳让人找来了户部银库里,最资深的胥吏马九。
“呐,这份批银子的公文,尤其重要,必须尽快拨付。”文德纳故意挤了挤了眼。
马九做惯了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一看文德纳使的眼色,就知道了,这是尽量拖着不给银子的意思。
“请学士放心,小的知道分寸。”马九扎千请了安。
文德纳微微一笑,和明白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若是脑袋进水的笨蛋,那才麻烦了呢。
从此后,凡是老三亲自批的款子,都被挡在了户部三库的门外。
户部三库,也就是国库。
一把手的心腹亲自来打了招呼,谁敢付款?
说白了,玉柱的搞法,以前经常就用于敷衍交情不深的关系户们。
竖着签名,秘书看了,就拿去执行。横着签名,或是落款不写时间,秘书也不需要来问,径直就暗示了有关部门,不能办。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老三和玉柱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老皇帝的耳朵里。
大事上,玉柱丝毫也没有耽误,该拨的银子,一两也不少。
区区小事尔,还轮不到老皇帝插手去管。
老皇帝不管,玉柱也就变本加厉的收缩了老三批款子的权限。
说实话,老三管户部,手太松了。单单是修书这一项费用,每年就要花费几十万两银子。
玉柱身为管钱的中堂,他若是手不紧,老皇帝哪来的银子在西北打仗呢?
以前,担任户部侍郎的时候,玉柱可以装聋作哑。
但是,他现在是户部的一把手了,若是户部收支不平衡,他作
为第一责任人,肯定是责无旁贷的。
说句大实话,老皇帝把玉柱摆在了户部,就是想让他当恶人的。
这就像是,公司老板和财务总监的关系一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和老四一样,玉柱打定了主意当孤臣,他才不怕得罪人呢。
结果,被卡下银子的衙门里,几乎是怨声载道,个个都在戳玉柱的脊梁骨。
玉柱才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呢,反正吧,不该花的银子,一分也别想拿出户部。
而且,为了方便查帐和统计,玉柱特意从宇宙行票号里,调来了好几十个掌柜的。
这些掌柜的,按照玉柱圈定的模版,日以继夜的整理户部的底档。
说白了,也就是把户部的帐目,分为总帐和分帐。总帐留在玉柱的手上,分帐则由各个清吏司保管,每隔十日,彼此核对一次,免得出了差错。
玉柱在户部干得热火朝天之时,老皇帝把他叫过去,云遮雾罩的说了一番话。
“唉,皇太后额涅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呀……”
玉柱一听就秒懂了,老皇帝又想大修宫室了,只不过想假借皇太后之名罢了。
嘿嘿,玉柱卡经费的原则,向来是卡下不卡上。
也就是说,各个衙门的非必要支出,玉柱都给掐断了。
但是,只要是老皇帝想用银子了,玉柱上天入地,想方设法的也要让他满意。
天下都是老皇帝的,就算是白花了几百万两银子,又有何妨?
反正啊,花的都是大清的银子,又不是花玉柱的钱。
“汗阿玛,国库里比较空虚了,不知道开销几何?”玉柱也很直接,就问要多少吧?
老皇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约需一百五十万两左右吧。”
玉柱默默的算计了一下,从大沽口码头那边,还可以挪用几百万两银子出来。
不过,攒钱不易,也不能任由老皇帝随心所欲的大花特花了。
“汗阿玛,臣儿可以挪点银子过来。只是,今年就这么多了啊?”玉柱这是要止血。
老皇帝点点头,幽幽的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唉,柱儿啊,我还能享受几年呀?”
这不是耍流氓嘛,玉柱就不敢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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